他那模样,白慧敏觉得怪好玩,“怎么了?心疼了?谁叫你答应的,之前闯祸差点给大林送你的车划拉了,你忘记?”
于迁没忘记,双眼继续盯着碎片,右手时不时拿起一片来看,“我这不是想负起一个当师父的责任嘛,孩子到底只是他们教育的问题,没想到堪比小时候的烧饼。”
“烧饼?”白慧敏摇摇头,“烧饼闯祸是没心眼,单纯好奇和莽撞,不带着坏。长大了,知道小时候不对。这位不一样,我怀疑故意给打碎的。”
“故意打碎?”
女人天生第六感好,几天了,郭汾阳心情不好,积累情绪,想着回家,怎么能回家?
只有一条路,在师父家闯祸,爸爸妈妈就不让他来了。
十多岁的小孩子不傻,往往聪明着。
可是谁曾想打碎的却是这样一个宝贝,他可能认为就一个茶壶不值钱,家里有不少这差不多的玩意。
经过媳妇儿提点,于迁心里头更不是滋味,有了一口气。
往后怎么得了?
难不成仗着家业吃好的喝好的?
目前德芸社足够他吃一辈子,但是德芸社未必是他的。
望着紫砂壶的碎片,于迁内心定下了想法,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德芸社必定是自己徒弟的,这样一个孩子凭什么不付出一点努力就吃好的喝好的。
德芸社一被徒弟接手,他怎么办,去哪工作吃饭,能赚多少钱,能不能养家,问他爸妈吧,他管不着。
而且如果真是故意打碎,实在是太可恨了。
“哎~”
叹气不断,于迁越看越心疼。
同时转身去一个屋子的架子上拿起一把略微小一点的圆壶。
“得亏今天没有把它拿出来,要不然一样能给我碎了。”
于迁拿的茶壶是他入手的第一把壶,叫做缀球壶,不值钱,但是意义重大,多少年了。
白慧敏跟着他二十多年,依旧弄不明白他的这些东西,过去弱弱问一句,“如果今天不是郭汾杨打碎,是禾禾给你打碎,你还会心疼?”
“心疼?嘿!”于迁来了精神头,望着成为无数碎片的紫砂壶没一点伤感,语气一个劲往上高升,“我高兴来不及。”
“怎么?”
“我不知道郭汾阳是不是故意,至少他是贪玩打碎的。禾禾要是打碎,证明她对这个感兴趣啊。我立马带着她一块儿买一把,培养培养这方面爱好,所以我高兴来不及。”
“你们男人才是善变的,说到禾禾立刻变脸了。”
白慧敏极力吐槽,摇摇头不去看他的东西,回去坐着歇会儿。
尽管打碎了老公的东西,老公心疼,至少解决了问题,郭得刚应该没脸再送来,要打碎东西,了不得。
算是间接帮了他们两口子忙,这样禾禾又能过来。
但这个忙代价太大了。
弄得于迁好几个小时,心情没有好转过来,整个人看着碎片看得要魔怔。
或者说,如果不是当时深吸一口气,一直情绪稳定的于迁能骂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见他还在碎片旁边,白慧敏实在看不下去,拿出手机给大林打电话。
“大林子?在干嘛呢?”
“师娘?没干嘛,我在外面拍宣传和采访呢,七月份要播放一部影视剧。”
“今天能不能回家?”
“能吧,可能晚点,六点钟到家。”
“这样,你们别做饭,带着禾禾过来吃。现在我去买菜。”
和师父师娘在一起多年,他们了解自己,自己了解他们,在某媒体公司里面的郭启林,脑筋一转,觉得有事,师娘的语气太刻意了,当场问一句。
“师娘发生什么了?”
“能有什么事情?你师父养了几年的紫砂壶被郭汾杨打碎了,心疼得魔怔了,看碎片看好几个小时,我都怀疑下一步他是不是要拿胶水拼起来。”
“哎哟喂,养了五年的那个?”
“可不是。”
“怪不得。”
郭启林表情一苦,师父爱好紫砂壶,那一把紫砂壶可能年头没有他其他的茶壶年头大,架不住是有禾禾那段时间买的。
算上十月怀胎,跟禾禾差不多岁数。
怎么不珍贵。
一说里面的隐情,白慧敏表情越发怪异,“原来这样啊,看来还是跟小丫头有关系。”
“我们大概六点半过来,麻烦您跟师父说一声。”
“好,我能不跟他说吗?就这样。”
电话挂断,白慧敏回头,眼睛一撇,“行啦,别弄了。晚上禾禾过来吃饭,你买菜不买菜?”
“买。”
情绪好转一点,于迁起身看一眼时间,打算买菜给小丫头做好吃的。
夫妻两个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