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酒水沾湿了他的衣袖,我好心摸出帕子递过去,他却只抬起清清凉凉的眸子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道了句:“沈大人吃的好不好,殿下倒很上心。”
我递帕子的手顿在空中,见他没有接过去的苗头,只好尴尬地收回去。
求助地望一眼云辞,结果他却只回我一个玩味的笑。
沈初有伤在身,我自然很上心。也不知宋诀说这句话是与我为难,还是随口这么一说。他这个人一向不好懂。
我直视他的眼睛:“将军此话何意?”
就见他从席间离开,淡淡道:“臣不胜酒力,容臣先行告辞。”
云辞捏着酒盏道:“爱卿才喝了三两杯便倒了,还真是不胜酒力。”
宋诀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道:“这要怪此处的酒,光闻这酒香,臣便醉了三分。”
云辞也不为难他,挥挥手放他离开,待他走后还开他的玩笑:“听闻泗州的姑娘生猛奔放,来时见这满街都是花楼,不知宋大将军还能不能平安回到客栈。”
我的眼角一抽,想起来时路上见到的满楼红袖招的光景,不知为什么心情沉了沉。
沈初不置可否,道:“听说大将军是京城映月楼的常客,怕是瞧不上这里的庸脂俗粉。”
云辞露出个不敢苟同的神情,挑起眉头:“庸脂俗粉有庸脂俗粉的妙处。沈卿会有此言,说明经历的女人还是太少。”说完别有深意地摇摇头,又教育他,“女人如衣服,再好看的衣服穿两天也腻了,所以不管好还是不好,依朕之见,多多益善。”
沈初默了默,道:“臣……受教。”
我咳了一声,道:“你们要谈女人,能不能等我不在的时候好好谈。”
云辞笑看我一眼,凤眸中逸出一些风流:“丫头这是醋了?”
我回看他:“我吃谁的醋?”
云辞懒洋洋道:“反正不是吃朕的醋。”又道,“朕倒是愿意你吃朕的醋,毕竟朕哄女孩子还是很有一套,但若不是吃朕的醋,朕也只能束手无策。”又询问沈初的意见,“沈卿家觉得朕说的对不对?”
我转过脸,一脸正经地叮嘱沈初:“皇兄虽然是金口玉言,但你还是不要同他学,学坏容易,学好可就难了。”
云辞为自己倒了杯酒,愁绪满满道:“辛辛苦苦把妹妹拉扯大,到头来朕倒成了个反面例子。”叹口气,“朕容易吗。”
我掩口轻笑,又同他打诨了几句,实际上却有些心猿意马。
宋诀不会真的前脚从这里出去,后脚就进了花楼吧?
可他进不进花楼,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云辞不知是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还是如何,突然开口:“瞧你这一脸疲相,就别硬撑了。此处有沈卿,先回去便是。”又淡淡吩咐身后的御前侍卫,“跟着十四公主,若是有什么差错,你们也别回来了。”
我原还想云辞今日这么善解人意难得的很,后来才知道我前脚刚走,他就拉着沈初去了赌场——让我回去,不过是想把我支开。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