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我成了凡人云岫,便常年累月受困于同一个噩梦。
青灯之下,有谁一袭袈裟端坐蒲团,地上一方木鱼,被一只纤长的手敲出清净的声响。
我在他旁边看着他,听着他缓而慢地敲出佛音。
那灯下端坐的人并不是虚渡师父,而是个更年轻的男子,不是和尚,却身着袈裟。
我却并不好奇他的身份,因为在这个梦里,我知道他是谁。
我轻声问他:“你敲这个做什么呢?”
他心无杂念地敲他的木鱼,我在他身侧坐下,他也没有反应,我继续问他:“你敲这个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微微侧过头看我,极近的距离,我却看不清他的脸。
我困惑地看着他,他却突然将手中的木棰交到我手里,然后徐徐站起,朝我轻轻说了一句什么,便朝远方走去。
青灯下便只留一方木鱼,和拿着木棰的我自己。
我的目光还在他的背影上,耳畔忽而有佛音席卷而来,念经声,梵唱声,似乎要与来自三千世界的妄念做徒劳的抵抗。
一个肃穆的声音说:“孽障。你害死了一个人,还不认错吗?”
我摇了摇头,心里有些生气,辩驳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