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人诛心,萧贵妃的分寸拿捏得当,效果一斑。
原妃脸色已是青白交错,发环簪珥轻轻摇晃,碰撞有声,叮叮当当好似一根根穿骨绣花针,一针针,扎在心头。
不等原妃出声,萧贵妃素手抬起,往托盘闲闲一指,笑得讥诮:“姐姐,这是本宫用缸底的剩水亲手熬制,足足熬了三个多时辰,取名糟糠当弃。”
萧贵妃朝着当先小丫头使了一记眼色,小丫头上前几步,行了一礼,将手中托盘举到原妃面前。
白瓷青花小盅被萧贵妃打开,一股奇异的味道似决堤洪水,铺天盖地卷了过来,沁入原妃的每一寸肌肤,裹得她几近窒息。但见盅内盛着煮烂的糟糠,囫囵一团,像路边人人唯恐避之而不及的污秽。
原妃的脸色变了,难看到极致,死了一般的灰。
萧贵妃甚是满意,笑意深深,又假作欣慰地说:“姐姐,这道吃食和你极为相衬,本宫知道你定会欢喜,瞧你都高兴得说不出话了,本宫是不是很贴心?”
何止贴心,简直诛心。
原妃张口欲语,已是气到极致,悲愤极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见她这番模样,萧贵妃笑意更浓,又向身后的丫鬟示意。
丫鬟得令,将手中之物,一一向原妃呈上。
那是一床破旧的棉絮,喻为败絮。
下一位丫鬟盘中是一朵将谢的茶花,喻为残花。接着是一件褴褛的旧衣,喻为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