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程望不如表面的老实憨厚,将这事传出去,欢儿的名声俱毁。
私订终身,本就为人不耻,还是由姑娘家主动提及,颜面更是扫地。
再者过日子难免起争执,到时他一句,你自个主动要硬贴上来的,岂不是要气的吐血。
这是在赌他一辈子的忠诚不往外说。
做法实在冒险。
谁能敢保证一辈子不变心?
就如李庆有,当初对大姐何尝不是真心一片,可才过多久,遇上个听琴,便把她完全抛在脑后。
此时程家两兄弟吃不饱穿不暖,会感激她所做的一切。
可慢慢成为习惯后,人性的贪婪,会不会升米恩斗米仇?
忘恩负义的事比比皆是,谁又敢保证他们两兄弟一直感恩下去?
欢儿越想越是后怕,悔不当初。
喜月说这事件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做法。
比如由大哥出面,说看中程望为人,想招为妹婿。
如此名正言顺,便是以后吵架,也不会低他一等,怕他揭旧账。
欢儿叹气,自己实在太莽撞了,眼下只能把一切寄在程望不变之上。
更有杜巧娘那一关,她甚至没脸去说。
喜月安抚她:“到时我陪你一道,你好好同娘赔不是,她定会原谅你。”
欢儿苦笑:“我不就仗着这一点才敢行事,如今算是自食苦果。”
喜月幽幽叹一声:“只要程望一辈子不变,记着你对他的好就行。”
一辈子太长,变数太多,欢儿心情沉重。
去清乐坊送糕的路上,欢儿说:“我终于明白你为何犹豫这么久。”
“是我想的过于简单,没有细思以后的事。”
程望预料她早晚会这样说,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你是后悔了吗?那我们只当没这事发生。”
欢儿摇头:“这仍是我想要的,只不过原本有更好的方式得到。”
程望明白她的意思,作下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杨…大哥忙完,我就主动向他提起,我相中了你。”
欢儿有些被安慰到:“等我先向娘赔罪,你再和大哥说吧。”
忙碌过了几日,两家的粮食收完,杨家的地佃给王大柱,不需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