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腊梅知道爹和杜巧娘对她极宽容,由着她和离,由得她带着淑惠,由着她在娘家长住。
让他们面对村中闲言,她心中是愧疚的。
丝毫不怪他们催着自己说亲。
不是看不清自身处境,亦不是心高气傲想嫁个多好的人家。
她只是不想成亲,不想再去陌生的人家过日子。
人心易变,世事无常,已经错过一次,她经不起再错第二次。
将要过年,她心里早就盘算着出去住,借着这次说出来也好,省得她难以开口。
于是再次提起想搬出去。
宋常贵无奈:“我没有赶你走。”
宋腊梅暗叹一声:“我晓得,老话说腊八不能吃娘家的米,祖祖辈辈还不起,三十不能看娘家的灯,娘家冷清清,我不想坏了规矩。”
宋常贵哑口无言,杜巧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喜月从灶房出来:“让大姐去铺里住些日子吧。”
临近过年,说亲的多,躲一躲也好。
这是个好法子,杜巧娘先同意了:“刚好铺里年前忙,淑惠我给看着,腊梅给帮把手。”
宋常贵眉头皱起:“这不是长久之计,要不先见一见,万一合眼缘呢。”
宋腊梅低着头不吭声。
杜巧娘见状说:“算了吧,她没这个心思,见了也无用。”
宋常贵叹一声,没再勉强。
这顿饺子吃的没滋没味。
雪仍没停,天阴沉着,担心再下雨,饭后喜月早早回了镇上。
欢儿在煮面片汤,先前每人吃了一碗饺子,杨应和说没吃饱,非让再煮面片。
赵春兰问喜月吃不吃,又道:“你大哥是心善,念着那两个没吃饱,今儿过节管顿饱饭也是应该的。”
家中气氛不好,喜月饺子吃的不多,闻着骨头汤肚子有些饿了:“来半碗。”
欢儿揪着面片说:“回家还没吃饱,不应该啊,可算见你一回嘴馋的时候。”
喜月啧一声:“还真是没吃饱,有人上门给大姐说亲。”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欢儿和赵春兰就懂了。
欢儿担忧:“过年正是说亲的时候,大姐有得烦了。”
赵春兰接话:“躲不开这码事,按习俗过年她都不能留在家里。”
“大姐也说了这话,我让她过些时候搬铺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