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还没亮,杜巧娘由宋常贵送着来到镇上,还提着半篮子鸡蛋。
进来时没什么表情,喜月笑嘻嘻喊娘,她忍了又忍没崩住,笑骂了一句坏丫头,心里的气瞬间全消了。
“这不都随了娘,怪您没把我生的乖巧。”
“少贫嘴,我心里的火气还没消呢,懒得搭理你。”
杜巧娘笑着去包头巾,洗手进来做活,便是不常做,活做的仍是干净利索。
喜月笑着说:“娘这手艺在家待着可惜了,要不等以后这铺子交给您来打理?”
杜巧娘做着活眼睛不抬一下问:“那你去做什么?”
“我去别处开铺子啊,城里省里都开上糕点铺。”
杜巧娘斜她一眼:“想都别想,要是长年都不见你一面,就是给金山银山,我也不稀罕。”
这个时候不能再顶着她来,暗暗感叹没生成个男儿身,古人怎么不说一句好女儿同样志在四方。
杜巧娘瞧她面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我同意你折腾这个铺子,但是进城的话以后就别说了,离那老远不得想死娘。”
“你这是打一杆子给个甜枣,直接把我做大的路都堵死了。”
“咋?不行就嫁人去。”
喜月忙不迭:“行行行。”
心里却想着先答应了再说,以后嫁了人,她还能管这么多?
像是看穿她心思,杜巧娘说:“就是嫁了人,我也得管着。”
忍不住劝道:“咱就是个寻常农户,吃喝不愁就行了,都说富贵迷人眼,一山更有一山高,再说钱多事也多,多少人眼红设计陷害。”
见她仍是不服,又说道:“你外祖家做了几十年糕还窝在一个镇子上,难道他没想过把铺子开去别处?你才经多少事?当在外边开铺子很容易?”
喜月没听她说过这事,好奇问道:“外祖父想过进城开糕铺?”
杜巧娘轻轻嗯一声:“当然想过,还去城里待过一阵,回来后就不提这事了?”
“为何?”
“还能为何?外面生意不好做呗,没人脉没靠山,你当同行都像冯家这般和善?”
喜月默然,铺子开的太过顺当,听多夸赞之词,让她有些得意忘形。
杜巧娘还未说完,仍在打击着她的信心:“你只管做糕的活,没看到你宋叔的辛苦,为帮你收干枣、赤豆这些东西,十里八乡要跑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