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这天早上天就阴沉着，不时刮起一阵寒风。

宋常贵怕下雨，早饭都顾不得吃，拉着板车去镇上接腊梅。

杜巧娘抬头看天色，交代喜月拿着伞跟着一道去。

一路急赶至李家，李老爹从豆腐铺里出来，笑着打招呼：“亲家兄弟来的这么早？”

宋常贵笑着说：“天不好，怕下雨下雪的。”

“是说呢，那快进家吧，庆有去送豆腐了，要不然让他帮着一起送回去。”

李老爹大声喊李婆子，说亲家来了。

李婆子怒气还未消，笑容淡淡，态度疏离。

喜月卖糕这些时日，察言观色认定有事发生，面上扬起不失礼的笑，喊着伯娘。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婆子挤着笑：“你大姐在屋里，进去吧。”

宋腊梅早早把两人要用到的东西收拾好，又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虽出了月子，还是不见风的好。

听到爹和喜月的声音，竟一下子激动起来，热泪在眼眶打转，怕他们看出端倪，忍了又忍才忍下去。

两家没撕破脸，李婆子假意留他们用早饭，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他们不会留下来。

“天不好，早点回去了。”

宋常贵从喜月手中接过包袱放在车上，又让腊梅抱娃上车躺着，裹上被子别受了冻。

宋腊梅要把淑惠放在车上，自己不肯坐上车：“我这都出了月子能走着回去，爹也轻省点。”

“上来吧，爹拉的动，见风就不好了。”

喜月也劝：“大姐就上车吧，刮着风呢。”

宋腊梅这才上了板车，从头至尾没朝李婆子方向望一眼。

“娘，我走了。”

顾着面子，将要走时她才说这一句，就是说这话时，眼睛也是看着淑惠，没有去看李婆子。

喜月看在眼里，面上没有露出分毫，笑着冲李婆子说：“伯娘，我们走了，你们别担心，我们会把大姐和淑惠照顾好的。”

宋常贵也笑着说两句客气话。

李婆子扯着嘴角假笑把他们送出院门，一转身沉下脸，眼不见心不烦。

走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