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惊疑不定,宝塔的比例被缩微了,原本庞大到足以比肩群山的尺码,被缩微到只比香烟大一点,我来不及去细看,将宝塔收入锦绣图中,权且把它当成梦境的奖励好了。
此刻,漆黑的寝室里除了我,空无一人,有人在内院点了火,火光烧红了多雪的夜空,我刚刚熄灭的黯淡眸子里,反射出毁灭烈焰的投影,来到窗边,向下张望。
整个内院,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我先是看到了大皇子和他手下的二十大福生天,这帮畜生站在内院的最外端,火是他们放的,辰远山的藏尸阁,已经被大火所吞没,辰老爷子倒在门外的血泊中,一动不动,生死未知。
黑狗和老猫已然离开人世,这两位忠心耿耿的暗哨头头死相凄惨无比,黑狗的四肢被切除了,躯干被放置在一堆白雪之上,死后的他怒目依旧圆睁着,神色充满了不甘。
老猫的四肢还在,却被残忍地剥了皮,吊死在了一颗桃树上,一个面色扭曲,满脸皱纹的红衣侏儒,正狂吞着口水蹲在尸身之下,升起一团篝火,用瓶子接取师油。
暗哨的人死的到处都是,放眼看去,院子里里外外,躺满了黑衣人的尸体,有些尸体上还着了火。
我收回目光,看向公主楼外的空地,谢天谢地,封十九还活着,少女此刻的脸色惨白如雪,美丽的眸子里满是绝望与愤怒,廖志坚也还活着,这个铁打的汉子正用身体挡住娇弱的少女,独自一人和大皇子的人马对峙着。
廖志坚的刀刃上,早已结起了一串串红色的冰棱子,他的手在颤抖,鲜血从袖管里缓缓流出,一半涌向刀尖,另一半将脚下的白雪染的赤红。
被剃过头的无名戴着顶华贵的貂皮帽子,侧立在廖志坚对面,距他不过五米,女剑仙美丽的脸庞恢复了最初的高冷和无情,她纤细的长臂向两侧摊开,双持着黑白剑,剑刃上不断往下滴落着鲜血,鲜血可能来自身首异处的唐秋雪,也可能来自在雪地上艰难爬行的苗不语,或是血泊中的辰远山。
他们,全是她杀的。
所以接下来,她会第一个死。
大皇子身穿一套浑金连环兽形铠甲,头盔上挂着一缕长缨,脸色嗜血而残忍:“十九妹,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你若答应嫁给我,这些人都不会死,你啊,平日里总是把自己端的那么高,这一次,我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我会把你绑在树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层一层剥掉你的……然后……”
“我会让你体会到当女人的美妙滋味,我会让你……”
他淫邪地笑着,他后面的话肮脏到无法转述。
“主子,如此万万年难遇的极品美人,你可不能光顾着自个爽啊!你爽完,好歹也要让兄弟们爽一爽!”有个光头汉子贪婪地盯着对面的封十九,狂吞了几下口水。
“那是当然的。”大皇子在手下面前表现出大度的气概:“一会等我享受完,随你们处置好了。”
我强压住火山爆发般的狂怒,看向最远方的那棵树,那棵树隐藏于火焰之后,树上挂着辰渊和老辰家的童养媳,童养媳本就是尸体,此刻也迎来了第二次死亡,辰渊还没断气,少年憨厚的圆脸被憋的紫红,悬空的双腿拼命挣扎着。
我轻轻弹动手指,用血歌打断了少年头顶的吊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