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荨倚在炕角,一下一下地捻着手里丝绳串成的珠子,看着门前清扫的小和尚,神色悠然而平静。
胜聪盘腿坐在苍荨对面,倚着炕边,正卸掉算盘上的木框,将算盘珠子一个一个地取下,规矩地放到浅碟里,然后按照梁上一珠,梁下五珠的排列,排出九档,一个一个地又将珠子摆放到对应的位置上。
“你确定不回南杞?”苍荨改捻为甩,问向胜聪道。
“不回了,不回了。”胜聪道。
“难道连新皇登基,你也不准备回去?”
“各人有各人的命,难道我回去就能阻止悲剧吗?”
“那倒不能。我差点就以为你是为了长姐才求我一卦,结果还是为了南杞,为了严氏。胜聪,你明知那是个无底洞,何苦还要去护着呢?”
胜聪以指点画数着珠数,小心地排了一档,细心地用湿毛巾擦拭,并不接苍荨的话,
“两败俱伤的局面,你竟要胜由芝独立面对,那是国丧啊!”
胜聪突地抬头,道:“南帝还没死呢!你不要张口闭口地不忌。”
苍荨“腾”地从炕上跳下来,逼近胜聪,直瞪着她,道:“我纵使忌讳,他南宫起也是个驾崩的结局。不然你又为何求我起卦?”
“听说唐氏以半城为卦金,要求破解唐家兄妹的命盘?”
苍荨踱回炕角,又偎了上去,摇头道:“半城?我要他半城何用?”
胜聪抬头,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算盘,问道:“那你要我做这穿珠算盘是否也无用?”
“窥天机是要折寿的,即使要了卦金,也得有命去享受啊!我曾欠唐有道一个人情,才还了他一卦,卜了唐家大小姐母仪天下之命,他又求我,为唐不愠卜卦。唐有道知道窥天机的代价,才许我半城。可这半城我能吃的,还是能扛的?”
“你还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