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将天漆成黑幕,映得室内烛火更加透亮。
悧儿低头缝着娃娃,一针一线认真而仔细。顾谙在她身边站定,问道:“二师姐呢?”
“生闷气呢!”
顾谙一愣,不解道:“跟谁生闷气?”
悧儿放下娃娃,认真道:“你觉得我会惹她生气吗?”
“她在哪儿?”
“在屋里摆弄铁尺呢!”
顾谙笑道:“别缝了,早些睡吧!”
“砚城的事办完你就带我去流声刹?”
“这事师父答应你的,我岂敢不遵?”
再次得到保证的悧儿利索地收拾好娃娃,瞥了眼一旁蜷缩着熟睡的第七安道:“你给自己找的这个小徒弟,天资真不高。”
“天资高的有客儿一人足矣。这个孩子吃相很可人,我喜欢。”
“以前------”
“你既想忘记以前,就不要再提以前。老天既让你有了灵通,你就该好好运用,才不辜负天意。”
悧儿并不在意她的抢白,顾自道:“以前,他的吃相也很好看------”
顾谙气道:“你以前也不叫悧儿!”
悧儿眼色刚起的神采被顾谙一句话浇灭,喃喃了句“是啊!是啊!”便不再言语。
顾谙转身来到殷涤房门口,风从半敞的门溜进去,吹得桌上的烛火不能按照自己心意燃烧。
顾谙轻叩门框,注视着殷涤。殷涤抬头看了她一眼,大大方方地白了她一眼,重又低头摆弄着铁尺。
“生闷气这事其实真不好。”顾谙有点无赖相。
殷涤半天叹口气道:“小师妹,你虽入门五年,但咱们其实不熟。”顾谙点了下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但你是代掌门,所说之话,我还是要听的。”
“所以呢?”顾谙反问道,“倘若今日我不是代掌门了,你说不定就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