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盛卿靠在高背大椅上,搭在扶手上的胳膊向前移,手掌交叉叠放在膝盖上,硬朗的面容上就浮现出冰冷至极的嘲讽来,“影一,处理的干净些。”
影一脚步一顿,一颔首,就起身出去。
夏子衿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夏盛卿已经处置了那人,喝着甜汤的动作停顿里一下,又抿了抿,若无其事的又舀起一勺,喂到嘴巴里,“馨儿,我有些事要与王爷说,你且将他请过来。”
夏盛卿得知夏子衿醒了要见她,处理完手上最后一本奏折就赶过来,看到她摸着肚子靠在椅子上消食,哑然失笑,“这般急匆匆的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夏子衿坐直身子,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抬眼望了下馨儿,“馨儿,你去外边守着。”
等馨儿出去后,她才转头看向夏盛卿,揉了揉略微发涨的眉心。夏盛卿走到她身后,大拇指抵在她的太阳穴,贴心的按着。
“皇帝,留不得了。”夏子衿手指抓了一下桌角,抬起头,郑重其事的开口。
夏盛卿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这话,骇了一跳,怔怔的看着她,手指下意识的缩回去,“你……”
“盛卿,你明白我的意思。”夏子衿面无表情,她想的很清楚,先前和夏盛卿要留下十皇子的人是她,但是现在傀儡不肯好好听话,哪怕是稚子,但是他既然坐在皇帝的宝座上,就不容忽视,只能杀了他。
夏子衿目中一片冰寒,语调半分起伏都没有。她转而看向夏盛卿,嘴巴动了两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着外面剧烈的拍门声和馨儿惊慌失措的阻拦声。
“夏子衿,你开门!开门!”夏天勤很少出自己的屋子,更是很少来夏子衿的院子,直到今儿听到下人谈论皇帝遇刺可能与夏子衿有关,他坐不住,才急匆匆的冲过来。
夏子衿一冷,没料到他会过来,下意识的看了眼夏盛卿,就露出无奈的神情来。夏盛卿宠溺的看她一眼,转而去打开屋门,请他进来。
“宫里到底出了什么情况?”夏天勤不是傻子,夏子衿手腕过人,当初战败他后,之所以没有直接登皇位,一个是朝臣的阻力,最重要的点却是大莱刚刚经历一场内战,消耗不起。
因此她才会选了个朝臣都能接受的人选来堵他们的嘴。但实际上,大莱的事情还是她说了算。若说她行刺皇帝,打死夏天勤都不相信,半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做?
他现在过来,就是想问个清楚,不管是有人蛊惑皇帝,还是年幼的皇帝真的生出别的心思,恐怕夏子衿都不会在留着他,一个不听话的棋子,是没有活着的必要的。
这一点,夏天勤十分清楚。
“皇兄这个时候过来,是担心本宫?”夏子衿翘着唇角看向她,心中暗叹一声。
“你能否饶过十弟?”夏天勤静静的看了她半天,突然从嘴巴里吐出一句话来,垂在袖子里的手掌不自觉的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