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醒来,白冰冰打开水龙头,猛地往脸上泼水。快点清醒一下,那个是梦,怎么可以让梦左右自己呢?妈妈还活着,就是梦的最好的证明。
可是,她的心还是好堵,堵得快要窒息了。
日子开始浑浑噩噩地一天天过去,秋去春来,白冰冰过上了以往豪门奢靡的生活,妈妈依然活得好好的,依然会有一半的时间不在她身边,不知所踪。家里,学校,出入高档的会所,结交朋友,好像没有变化,但又好像有所变化,她不再是小白兔怯弱怕事的模样,甚至有时,同学们都会叫她女王,至于为什么,他们也是说不清楚的。只说,她变了。
她变了吗?一场虚无缥缈的梦能让她变了吗?白冰冰回想起那个梦,却又觉得竟然如此的刻骨铭心,仿佛她真的亲身经历过一样。无数个夜里,她想起了黑煜,他的模样是那样的清晰自然,丝豪没有半点的想像与幻觉。
白冰冰哭了,很伤心,刺痛心肺般地。她想不明白,一个梦为何能将自己折磨成这样子。
真的是梦吗?她曾无数次地怀疑过,但每回一见到妈妈的温和的笑脸,她就发现自己很可笑。是她自己太渴望有爸爸,有爱人,有知心的朋友了吧,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
尽管她这样说服自己,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否定,不断地告诉她,她得回去了。
“妈妈,我的胸针你放在那里了?”又是一年的圣诞夜,白冰冰虽然不是信教的,但她与中国的大多数青年人一样,也过这个节日,只不过,与教徒们的虔诚不同,她每年这个晚上都会参加那些个同档会所的朋友们的聚会。
今晚,她打扮得尤为漂亮,自从那个梦后,她心情坏了长长的一段时间,其实到现在都还没能恢复过来。为了能让自己更加开心起来,她决定,她要拍拖。刚好以前她暗恋的那个温文而雅的师兄也向她表白了,她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答应了。
虽然心里面觉得挺对不住他的,但又想,要是他能让她忘记那个梦境,回到现实的社会里,说不定,她又会重新爱上了他。
所以,她盛装打扮。
“你说的是那一枚。”妈妈走了进来,“不是都放在梳妆盒里吗?我来找找吧。”妈妈说着,又唠了一句,“你这孩子,真是的,都长这么大了,还什么都不会,这将来可怎么嫁人生子的。”
白冰冰呵呵地笑着,眼眶里却涌起了泪珠,直酸涩着内心深处,痛到她差点窒息。
“我把我们的婚期定了下来了。”
“冰,为我生儿育女吧。”
“先要一儿一女,然后,再想想要不要?”
……
为什么这些话会如此的真实,真实地告诉她,曾经那些都是真的。白冰冰差点没法站住,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努力调整自己。
不行,白冰冰,那是梦,你不能入梦太深……真的是梦吗?
妈妈一边找一边还在笑话白冰冰,突然,她从柜子里面找出了白冰冰要的那枚胸针,还故作生气对她说,“看看,都跟你说了,东西要收好,老是乱放的,好了,拿去吧。”她没有注意到白冰冰的脸色。
白冰冰好容易调整了自己,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后走了过来,伸手去接胸针,突然,她的眼里面扫到了一枚熟眼的东西。白冰冰匆忙绕过妈妈,将柜子拉得更开,颤抖拿出了静静地躺在里面的东西。
“妈妈……”她想问,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这不是梦里面的东西吗?
她抬头看向妈妈时,却发现妈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眼里充满了惊恐,“妈妈?”
“那个,是,是,是你小时候买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还以为你早扔了。”
是这样吗?白冰冰疑惑地看着她。
妈妈很慌张,好像不愿在这里多呆一会一样,又或者,她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她只说了一句:“快去吧,晚了可不好,还有,那东西赶紧扔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必要留着。”之后,妈妈逃似的走出了她的房间。
白冰冰纳闷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外走廊,又看看手里头的这枝红翎羽。突然,她觉得有些东西不对劲,那里不对劲,她又说不清楚。
那是梦?
不对,那是梦?
不,那是……那是什么,我为什么想不起来,是什么?
对了,梦里头,这东西好像有魔法的。
她可以用自己的血来与麒麟角定下契约,那可不可以与它也用这种方式定下契约呢?
不过,那是梦,白冰冰你傻了不成,怎么会将梦与现实混成一团的,你看吧,妈妈本来就没有死。
不对,那里不对了?
“我不会让你得偿所愿的……”麒麟角可怖的诅咒声突然闪进了她的脑海之中。
难道,她一直活在它的诅咒之中?而红翎羽因为挂在她的脖子上,所以跟着来了。
白冰冰不知道所措在在房间里来回地走路,在现实与梦幻间来回地否定着,她不知道那个是梦,还是现在才是在梦中。
“冰,快点,去晚了可不好。还有,赶紧将那东西扔了……”妈妈的声音变得十分地刻薄暴躁不安,只差着没有冲进来抢过红翎羽亲自扔了出去。
白冰冰突然定住:这不是她的妈妈,她是个温柔,十分有涵养的人,就是再生气,也断不会失了自己的性子。
试一试,她该试一下的。
白冰冰瞬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赶紧找出一把小刀子,对着自己的手指,正欲划破时,却又犹豫了。
她这是在干什么,这种蠢事也做?说不定,这根本就是一支普通的孔雀尾羽罢了。她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有些失落地看着红翎羽。
突然间,她觉得眼睛一花,那红翎羽似乎闪过一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