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身男装着体,头戴鸭舌帽,大摇大摆走在一群打扮得楚楚动人、贤淑曼妙的女孩子们中间,一举一动有意模仿着男儿形态。
俏目盈盈含波,美面精中趁秀,所经之处,总会引来那些长久囚于“牢笼”,未经世面的“金丝雀”们青睐而惧怕的目光。
每每望她们脸红心跳,无比娇羞之态,我便总也禁不住低头阵阵窃笑,少不得捉弄她们几番。
故意背着手,漫不经心走过近前,拍拍这个肩膀,撩起那个袖子,硬要探看她们有无传染病;尔后,嘻嘻笑着,往她们白嫩透红的面颊、大腿上拧一把。
爹爹创办永程女学,本打算最多只招两个班,各五十名新生。可眼下女学已成一种气候,报考者之多、咨询之广,却是爹爹所始料未及的。
先前校舍显然不可满足需求,但若增加班级、名额等,师源、资金定都成了问题。
爹爹左左右右,反复忖度,方下定决心,按先前初衷招生。不然,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如此一来,每每应征之时,淘汰、压缩新生的担子便如数落在了我纤肩之上。报名者得需过我这关,经我目测、淘汰。尔后,由爹爹复试责录。
花里挑花,百鸟选凤,这差事,做来真真无味。
不过还好,我素来顽皮喜闹,生性活泼。无味之中,也总可找出事端凑趣,是以满足我小小的虚荣心。
惟妙惟肖的男儿神态,“过分”的举止,足可以假乱真。
“哎你!”眼下,这羞涩小姐经了我一喝,显然被吓到,双眼无辜而望,不知所以。
我心下暗自得意,窃笑徐徐,不怀好意的拍拍她的肩膀:“量身高了!一米五以下不要,你可要站稳哦?”边说着,边将手中尺子甩过,故意吓她。
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娇小姐,经不得吓。见我尺子飞过,不躲也不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只是无聊之中找趣,固而吓吓她,又未与她来真。见她哭了,不觉翻了个白眼,接着无聊的迈入了正题:“喂!我说量身高了,你到底量是不量?”
这小妞哭得更凶,转身掩着面跑了出去。
见此情景,我耸耸肩,会心而笑。毫不例外,每每那些受了我欺负、戏弄的小姐们,胆小些的,糊里糊涂忍了;略胆大些,便如出一辙的哭哭啼啼跑到爹爹那里告我的状。问明缘由之后,总也会惹得爹爹啼笑皆非。
果然不出我所料,没一会儿,便有其她女孩儿找到我说,爹爹要我过去。
我点头应下,还不忘跳起,在她头上拍了一把,尔后,趁她尚且没能反应过来之中,借势将身跑开。
爹爹笑呵呵的看着我,他的身侧,站了适才那位被我加以戏弄,还在抹鼻子的小姐。
我也二话不说,学着男人的样子踱步上前,搭上爹爹的肩:“哎,又是哪个娇小姐怕我撒野?”语尽,开怀大笑起来。
爹爹不答我话,顺势一把摘掉我头顶的鸭舌帽,沉下声调,要淘气的我向她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