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平内宅
柳溶月在后宅踏踏实实睡了个午觉,再醒来时她神清气爽!
然后她就看见自己身边躺了个活色生香的女子,而且那个女子还不是凶神恶煞的苏旭。
柳溶月看看枕畔佳人,然后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她心满意足:真好!我居然也有梦到大美人陪睡觉的一天!还是美人好啊,软软又香香,不行我得再睡一会儿。
她正在颠倒梦想,忽然觉得身边美人伸出柔弱无骨的胳膊将自己腰肢死死搂住。
同时,柳溶月耳畔响起了个娇滴滴的声音:“大人啊……”
迷梦远去,记忆回笼!
柳溶月一个骨碌翻身坐起!
她才明白:这不是美梦!睡在身边儿的是柳朝颜新进送“自己”的侍妾媚娘!
柳溶月垂头看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给宽了外衣;再回头看看媚娘,人家只穿了贴身裤褂儿!
啊!!!死了!!!
柳溶月魂飞魄散!我不是人啊!我怎么跟人家姑娘睡了呢?
我本来是想:自从朝颜跟了秦王,她身边儿人就恁富裕,送了一个一个又一个!我要是一个也不收着,他们过两天还指不定送过来什么珍禽异兽!左右现在就诗素一个丫鬟忙不过来,添个人来帮忙做家事也不值什么!反正苏旭这次回家,说要带点儿银子回来贴补家用的。我且与这姐姐素丝无染,等三年任满放她回家也就是了。
可是我刚才迷迷瞪瞪吃了秦王府送来的三杯小酒儿,我……我怎么就跟人家睡了呢?!
刹那间柳溶月万念俱灰,她双手捂脸,低声饮泣:“我现在是残花败柳,外加猪狗不如……”
新来的侍妾揉揉眼睛打炕上坐起来,她看着眼前这位英俊大人,顿时满脸匪夷所思。要说媚娘见过些世面,这苦命人自幼就让人牙子卖入勾栏且转了几次手,她学得梳妆、会弹琵琶,虽然年纪轻轻,已给调教得很会应酬贵人。豪门爷们儿个个会玩儿,后宅的花样儿她见得多了,可像这样儿睡醒了就哭的大男人……她还真是头回遇到……
媚娘垂头寻思:您哭什么啊?您这是犯了起床气了?不行咱接着睡啊!
可事已至此,大人哭得一行鼻涕两把热泪,她一个侍妾坐旁边儿看着,仿佛也不太对头。
媚娘伸出纤纤素手搭在大人肩上,她言辞温柔:“大人呀……”
谁知道自己的手指头刚碰到大人膀子,大人“嗷”地一嗓子就蹦起来了!
媚娘让大人吓得差点儿从炕上掉下去,她拍着胸脯问:“您这是怎么了?”
柳溶月摸向自己松散的前襟:“你都对我做了什么?!你可曾坏了我的贞洁?”
媚娘伸手摸了摸大人的脑门子:“大人,您没事儿吧?不烧啊!我能对您做什么啊?不就是午饭您喝了两口儿小酒嚷犯困,然后我服侍您歇了个中觉么?”
柳溶月略微松口气:“你……你就服侍我歇了个午觉?没有别的了?”
媚娘都傻了:“是啊!我就服侍您宽了外衣,歇了个午觉。”略想一想,她明白过来,旋即眉花眼笑:“哦,我知道了!大人怪罪得是!”
媚娘轻轻解开了自己前襟的扣子,露出了雪白的一抹酥胸:“大人要想别的,咱就来点儿别的!别的不说,这‘别的’还不是现成儿?”说着,媚娘便软绵绵朝柳溶月怀里依偎过去。
谁知媚娘的身子还没碰到大人的汗毛,大人烫到了般“嗷”一嗓子从自己身边儿横着蹦了出去。媚娘冷不丁身子一歪,差点儿把腰闪了。
媚娘愁眉苦脸地揉着后腰自怨自艾:唉,人贱命苦,我这差事难干。不是!探花郎腿脚儿都这么利索的吗?
可想想自己从小就是给调教着哄贵人开心的,她硬着头皮赞叹:“大人……大人您老好身手!大人您跑什么啊?大人……咱这是情趣么?”
柳溶月光脚丫子站在地上,她直勾勾地看着媚娘:“你……你别过来!你不许来捉我!”
媚娘捂嘴娇笑:“大人您可真调皮啊!”说着,她穿上红花缎子绣鞋,颤巍巍地下了床铺。媚娘双手箕张,满脸坏笑地朝着柳溶月扑去:“大人……来啊……我来捉你了……”
柳溶月登时魂飞魄散,吓得扭头就跑!
如是窄小的卧室之内,两个衣衫不整之人,一个追、一个跑;一个叫、一个哭;一个娇声取笑、一个呜嗷乱喊。
其中诡异,不可言说。
诗素和王话痨俩人脸儿对脸儿蹲门口听着,他俩面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双双拿不准是要冲进去解围?还是别挡着大人开心?
屋子里,好容易从媚娘胳肢窝底下钻出来的柳溶月,反手从桌上抄起来把剪子死死抵住自己嗓子眼儿:“你……你不许过来!你敢坏了我的贞洁,我就死在你的眼前!”
正要作势扑来的媚娘当时是相当地心累:在你们家当狐媚子太费劲了!这大人怎么越演越上瘾了呢?咱后半辈子都这么过了吗?这么看,没个好体格儿还真服侍不了您!
媚娘强装笑脸:“大人……咱非得玩儿这么大么?行吧!您要玩儿我就陪着您玩儿到底!”说着她便举起个笸箩护在身前,如笼内抓鸡一般将这俊朗公子逼到了墙角,媚娘满脸坏笑逗弄柳溶月:“你叫啊,你叫啊,你叫破了喉咙也没用。你越叫我越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