邠宁镇节度使王行瑜此时心中已经彻底慌了,周遭山呼喊杀之声有若雷霆,仿佛在他们邠军周围都是来攻击的禁军。
事实也确实如此,北有咸阳城,南有渭水,只需要将东西两侧彻底围堵住,邠军就是被围堵在猪圈里的猪,等着被人宰杀的下场。
王行瑜脸色铁青无比,他在东线有兵上万人,但因为狭长的战场空间,根本无法施展开兵力列阵。
反倒是因为兵力的杂多,人心思乱,各部各处出现了混乱不相统一配合的局面,他本人的命令也根本传达不到前线上去。
最东侧的后阵一部又一部跟随着那支重甲黑骑的突击接二连三的崩溃,最外侧周遭还有己方无数的溃兵,后阵的溃兵向外逃,却有一些溃兵被禁军驱赶着往里逃。
如此更是加剧了后阵混乱不堪的战局,军寨方向的火光和浓烟不止是普通邠军士卒见到了军心动荡不安,饶是王行瑜看到了也全然没了战心。
他不明白军寨为何被禁军轻易攻破,难不成外围突袭的黑甲骑兵当真是河东军,想到这王行瑜心中发寒。
“节帅,我军该怎么办?好像被禁军包围了。”大将杨遂上前焦急询问道。
王行瑜麾下有三位十分倚重的大将,分别是王令诲、李元福和这杨遂。王令诲已在白马杨战死,李元福也被王行瑜所恶砍伤,只剩下了能力远不及前二人的杨遂。
王行瑜也算打过恶仗的,他仔细观察了一番战场得出结论,后阵的那数千兵已经收拢不起来了,反而会将这种溃败之势祸延到了本阵上来,趁早脱离放弃最好。
王行瑜郑重看向杨遂嘱咐道:“杨兄弟,城内守军再派重兵出城,他们一击之下竟将我军与岐军彻底隔绝开来,事态危急,一个不慎我邠宁镇怕是要全军覆没葬身在这咸阳城下了。”
杨遂神色冷肃,他自是清楚知道眼前的险境,确实有覆亡的危险。
“事态危急,我军必须向西攻,打通岐军我们的联系,如此我军求得一条活路,好好筹划得当,背靠岐军支援甚至反败为胜也不可能。”
杨遂不可置否,向西攻主要是打通活路求得岐军支援,他十分清楚,现在的邠军军心已乱,毫无战心,怎么可能同岐军联合再行反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