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现在还没有进入深夜时间，蔚青书大概是工作完了，但没有睡觉，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对面响起那把熟悉又清冷的声线：“喂，是谁？”

薛明暄极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声音听起来没有在发抖：“是我。”

“明暄……？”蔚青书的声音顿了顿，但似乎对这出电话完全不感到意外，“你已经收到录像碟了吗？”

“是啊，我收到了，也看了内容，看到了你采用的舞台设计。”薛明暄说，“ 你的记性真不错，一个七年前被弃用的方案，甚至还算不上专业的舞台设计，居然还能让你还原出这么多细节。看来我当年的心思还不算白费。”他转过了椅子，后背靠在电脑桌上，“说吧，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蔚青书倒是一副没料到薛明暄会有这般反应的样子，被问得愣住了。薛明暄却没有等待对方回答——倒不如说，他已经完全不能期待任何来自蔚青书的答复，那个人的神经粗到简直令人难以容忍的地步，自从看了录像后，薛明暄心里就憋了一团无名火，烧得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这个人，究竟要将自己逼到什么地步，究竟要看自己沦入何等狼狈的姿态，才愿意善罢甘休？

“特地还原了当年那个舞台设计，你究竟是图什么？就因为我在狂欢节那天跟你提了这件事情，你以为用这种方法，就可以补偿我了吗？”

薛明暄猜得没错，蔚青书似乎真的有这个想法，但他没想到反而激怒了薛明暄，支支吾吾地不敢承认：“我……不是……”

薛明暄从未听过蔚青书这样示弱的语气，对方刻意放低的姿态却反而令他感觉更加烦躁。他用力地按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痛得裂开了。

真是受够了，自从认识这个人之后，他好像就没有什么过得安乐的时候。当初要知道喜欢一个人居然是这么遭罪的事情，那他宁愿一辈子清心寡欲，再也不要为其他人这般费心费力。

“没必要……你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薛明暄哑着嗓子说，“你又好看又有才华，还能赚钱，这种条件，随便招招手都能有大把优秀的女人贴上来。你值得更好的，你应该去寻找那些与你更相衬的人，而不是在这里跟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浪费时间。”

蔚青书像是被什么字眼刺激了一般，突然打断了薛明暄的话语：“你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什么？”

“你从来都不是无关紧要的人……狂欢节那天你说，我是因为讨厌你才否决了你的设计方案，但事实是完全相反。”蔚青书重复了一边方才的话，他的气息似乎有些不稳，“你从来都不知道，其实我很妒忌你，从遇到你的时候开始……你那样有能力，有人缘，你的光芒太强盛了，如果不能比你更耀眼，我就要被你所淹没了。”

薛明暄微微一愣。这是骄傲的蔚青书从未不曾吐露的心声，他根本没想过对方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出道演出的舞台设计也是一样的。不仅是饶乐，我和宇文敬也是第一眼就相中了你的方案，它是那样大胆而出色，完全看不出是出自一个非专业学生的手。当我从饶乐口中得知那是你亲自设计的方案时，那种强烈的嫉妒的情绪，几乎一瞬间就把我放倒了……你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