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正在睡觉的常安被噩梦惊醒,她大口喘气,豆大的汗从额头滚落下来,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拿出手机翻找张忆南的号码,还是打不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从抽屉里拿出安眠药,喝下后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她在无尽的黑暗里极力奔跑,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也跑不出黑暗。突然天空出现一道光,张忆南从光里缓缓向她走来,高大的身影像极了电影里的盖世英雄。于是她高兴地扑向他,可她却怎么也抓不住他,突然画面一转,她就看见张忆南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她轻轻地唤他,他没有回应,她难受,她惶恐,发出痛苦无助的呻吟。
第二天,常安早早地醒来,昨天晚上做的梦还历历在目,她又一次拨通张忆南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她又拨通曹浚的,也是没人接。她知道,在任务期间张忆南是不可能接她电话的,但她心里却惶恐难安,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断地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张忆南做事那么有把握的人,他一定会没事的。
马上快过年了,常安准备去一趟莺歌镇,这天榆禾又下雪了,城内多处出现积雪,交通几乎瘫痪。她赶到机场时迟了一小时,但还好,航班延误了。
春运期间机场的人本就多,又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暴雪滞留了很多旅客,椅子供应不足,很多人拖着行李直接坐在地上,现场一片混乱。
航班信息一个接一个的取消,机场内人声鼎沸,许多人坐在地上骂骂咧咧。
常安拖着粉色的登机箱想穿过拥挤的人群,突然间人群中一片嘈杂,有旅客跟服务人员起了冲突,一时间所有的愤怒被推到了顶端,他们小范围的厮打起来,推搡、咒骂……现场一片混乱。
参与打架的人越来越多,常安想拿出手机报警,但她被挤在人群中失去重心,站都站不稳,一时间她感觉自己的胳膊快要被人扯断了一样。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声音,让狂躁的人群安静下来,可闹事者还没有打算停下来,继续撕扯着。
几秒的时间就见几个穿着武警衣服的军人将闹事者制服,死死按在地上。看到这些军人,常安总会想起张忆南,可是他在遥远的北码渡,她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
看见此情此景,那些跃跃欲试的闹事者也立马怂了,站在那里不敢上前,但是人潮还是很拥挤,外围的人不断往中心挤来。
突然几个穿着武警服的军人拦成一条线,将人群隔开,他们用身体挡着不断挤上来的人群。
“后退,都往后退!”
他们抵着人群留出了一条通道,有序的疏散人群。
“别挤,后退!”有人又吼了一声。
等等,这个声音……
常安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隔着人群,她突然就看见了他,即使戴着厚厚的面罩,她也能一眼将他认出来。
她突然眼睛一红,奋力的朝他挤过去,人太多了,她拼命挤到边缘,才发现行李箱也丢了,他们的距离还是隔着好多人,就在这时他转身准备离开。
她一时着急突然就喊了一声:“阿南!”
在喧哗的人群中,这一声“阿南”他听的真真切切。他顿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酸涩的要死。
此时常安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为什么会在榆禾?他为什么会来机场?他不应该在北码渡吗?他为什么回来了都不跟她说一声?
她多想她的阿南,可是现在他就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却无话可说。他似乎瘦了很多,虽然戴着面罩,但从他的脸型轮廓线条能看出他消瘦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