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稍有缓和

星辰环绕的冥寂星空下,秦熙望着众人充满困惑与好奇的目光,仰首思忖片刻,悠悠开口:“嗯…昔日北苑导师所言,非此故事,却道尽沿着既定之路,行走于已被开辟大地的苦涩无解。他曾如是道……”

时光倒流至一护家族悼念故去的时刻;彼时,秦熙已让GRANDFISSURE踏入永无轮回的深渊,治愈一护身心。

秦熙心中苦闷地缓步行于石板街巷,尽管武力通天,智慧深渊,终究不过是位披荆斩棘的少年郎。来到幽冥世界的每一步,他都需精准筹划,洞察天机,维系原剧流转,确保命定不在自己掌握之外。纵使这般举动有利有弊,亦或是无私无义,他的目的只是要将心之所爱安然无恙地护在羽翼之下。

众人眼中的秦熙,仿若遥不可及的穹苍,永不变形、永不变质,但天有伤,天亦有崩颓时,曾几何时,有人说泪是天上的星子陨落。

多数时候,秦熙被冠以“雄霸”“威严”“无畏”等形容,无敌的象征。却无人料想他以柔和的笑颜遮掩内心的懦弱,常笑面人,常藏匿人。世间万物难求全,笑容亦如此,秦熙的笑容太完美,让他几乎忘了自己的真容,或更确切的讲,他的本性已被深埋,哪怕对自己,也找寻不得。

秦熙,竟真如同蓝染般野心勃勃?

不,事实恰恰相反。

他何尝不想如其他人一般无虑微笑,遗忘那凌越凡世的强大力量,放下肩头的沉重担子。但他办不到,因为他是一名超脱的神祇,他不愿眼见需要庇护之人化作幻影。从他们内心和武力成长的每个瞬间,他都想亲眼见证。于是,他的善良被藏起,他的欢悦被尘封,远离红尘烟嚣,只为惨无人道地守护。那是最残暴,却又最具效力的保护……他的微笑只会在心爱之人前流露短暂的一瞬。

露琪亚看来,化身“北苑宇廷”的秦熙冷漠至极,而那些他暗中守护的人,从没察觉,他们给予秦熙的期待,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加重着他内心的重负,直至迷失自我。

每一件事情,秦熙无不追求尽善尽美,唯有自我除外。他从不将自身划入需要护佑的行列,哪怕受至亲所厌恶也在所不惜,只要守护他们的安全便足矣。

即便将情感深藏心底,秦熙也感到伤痛,尤其是当露琪亚为一护未能及时获救而投来的那道质疑、恐惧、失望及愤怒的目光。秦熙受伤了,只是那种伤,不轻易示人。

街道静谧,秦熙保持着几乎恒定的微笑悠然而行,只是短暂的漫步便能让心中沉重烟消云散。没有人记得要去关怀他的心情,只有他,关注着那些重要之人。人们从不曾注意秦熙的感受,渐渐地,他的心境也不再渴求他人的在意,正如他身为神祗的身份,心理承受之力超乎常人数倍。

缓缓踱步,让时间流逝,秦熙内心的压抑悄然舒缓,很多时候,他并未空闲去料理自己的情绪。傲骨天成使他不能承载太多的感触,不然这将成为击溃他的致命弱点。

凌神者,超越天地,掌控生死轮回,绝不容弱点显现,所以他忽视自身,尤其是那不应该出现的悲伤。

苍穹因秦熙内心的低沉布满阴霾,没有阳光的街道黯淡无彩,人迹罕至。说实话,秦熙并非孤高之存在,虽然漠视无关生命,他也希望看到热闹和谐的世界。

他期盼“见到”,而非“拥有”,凌神者无法真正拥有家人。前世今生,长久以来,秦熙已无知己,更为甚者……

秦熙珍爱的人,必然是他的庇护对象,凌神者之庇护厚重至极,同时也暗藏深沉风险。这风险源自何方?源自那份“力量”。

秦熙深知,暴露真实身份后的他,欲除去这位凌驾天的存在之人必然不少。只要出现一位凌驾于他之人,当他受到损伤,甚至毁灭之时,所有他珍视的人都将在劫难逃……

深思熟虑,事事详尽规划,这是秦熙。外显的傲慢并不能掩藏他的心思慎密,秦熙对每件事都有完备的策划,权衡各方可能,列出所有可能性,方才付诸实践。

在这个充斥着死神的世界,理应不会有超脱他的存在。可世间难测,既然能有逆天而行的穿越者,也就意味着可能出现不属于这片世界的力量。修真界仙侠的存在,即使在前一世网络上的,也让秦熙了解到那与死神世界截然不同的强大力量。虽然自认即使是圣地人的实力也无法挫败他,但深知没有亲历之事,无法定论。

按实来说,秦熙自知尚不及四位创世神明之一,然而修真界曾有过超越其力量的存在,足以一念之间抹除万象苍生,甚至超越宇宙之界。

审视自己,秦熙自认无力企及那样境界,连四位创世者在内,没有人能在一年之间抹去所有世界。仅有可能的三位“本源者”和雩項仙,超越“存在”的边界,挥手之间天崩地裂。虽为配角之角色,但其实力足以令所有世界消失,无法与本书之主相比。他们分别掌管:宿命的本源、情感的本源和存在的本源……雩項仙掌控万物万象,乃至跨越“存在”界限的事务,念动则灭,千万分之一实力轻拂,天界五重天灰飞烟灭,杀伐之气足以在眨眼之间覆灭四位造物主,力量每秒钟以百分之一的比例递增……

散步之间,秦熙的情绪稍有缓和。他的情感需求向来低微,毕竟从前没有人关心他的心灵世界……

“滴答…滴答……”

雨止后的水渍泛起涟漪,那轻微的声音却让秦熙内心微恼,笑意未消,心中已有微词。

抬望雨点逐渐密集的天幕,秦熙伸出手,似要用自己的力量驱散雨水,让阳光重返暗淡的天空。

却未能如愿。

每颗雨滴靠近他都会自发反弹出去,非他意愿,而是当他体内多元力量不受操控时,它们本能地对外界产生防护,隔离对他不利的事物。

微苦笑过,他在心道:呵……有时实力强大会带来诸多裨益……即便如此简单的雨水都被阻挡在外,强者的恩惠诚非泛泛,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