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心中盘算之际,笼中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迫切:“你……今年多大了?”
这个问题让宇文清欢措手不及,她不禁微微蹙眉,对方的意图令人费解。
“十三。而你呢,又是谁?”
她反问道,心中忽然忆起初见时他称呼的“欢小姐”,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这身体原主人的母亲名字中同样带有一个“欢”字。
倘若他所呼喊的并不是自己,莫非是那位未曾谋面的母亲?
他与母亲有何渊源?
这份突如其来的猜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十三……十三……”
那人反复低吟着这两个字,声音微弱而执着,仿佛这两个简单的音节承载着他所有的念想。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每一次吸入的空气都比呼出的更为艰难,生命的烛火似乎摇曳在风中,岌岌可危。
宇文清欢闻声立刻奔至笼边,心中焦急如焚。
然而,面对眼前的铁笼,她即便心急如焚也无计可施。
她知道,仅凭言语无法穿透这冰冷的障碍,触及那亟待救助的灵魂。
望着笼内模糊的身影,她的内心猛地一紧,一种莫名的恐慌与不安在胸腔中翻涌。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意图透过那层层寒铁去触摸对方,哪怕只是为他把一次脉,亦是一种慰藉。
但现实的阻碍让这份努力显得徒劳,那寒铁冷硬如冰,隔绝了所有温柔的意图,宇文清欢的手指只能在铁栅间徘徊,却无法真正触碰到需要帮助的人。
就在这紧急关头,一直静默站在旁侧的上元夜忽然有了动作。
他从容不迫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形状独特的钥匙,那钥匙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着幽幽的光泽,仿佛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
只见他将钥匙轻轻插入锁孔,伴随着几声轻微的咔嚓声,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寒铁笼瞬间崩解,露出里面蜷缩着的人影。
幸运的是,这笼子除了禁锢,并未设任何机关暗器,避免了开启时可能引发的意外伤害。
笼门大开,宇文清欢来不及多问上元夜这钥匙的来历,也顾不上考虑任何嫌隙,便毫不犹豫地踏入笼中,跪坐在那人身边,开始为其把脉。
她的手指轻柔而坚定地搭在对方腕上,那双平时握剑的手此刻充满了医者的温柔与专业。
不久,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巧药囊中取出一粒泛着淡香的药丸,小心翼翼地送入那人口中,强迫着他咽下。
这一连串动作流畅而高效,仿佛是无数次练习的结果,让人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待到脉象渐稳,略显强劲,宇文清欢紧绷的心弦方才微微放松,一抹释然掠过她的眼底。
她知道,眼前之人或许掌握着寻找母亲的关键线索,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这一切,都被一旁的上元夜默默收入眼底,他的眼神在目睹宇文清欢这系列熟练且充满决心的行为后,变得更加深邃,似乎有什么复杂的情感在那黑亮的瞳仁中缓缓流淌。
在这片寂静得只能听见彼此呼吸的空间里,时间仿佛静止,等待成了唯一的状态。
虚弱的人逐渐清醒,意识如晨雾般缓缓聚拢,睁开眼帘,映入他眼底的面容似曾相识,如同从久远的记忆深渊中捞起的一抹温暖阳光。
“欢……”
话语刚出口,那人的目光定格在眼前人闪耀着月光般光泽的银色长发上,愕然之余,话语戛然而止,瞳孔中闪过不可置信的光芒。
“欢小姐,您的头发……”
这一次,他的话语流畅了许多,或许是宇文清欢之前给的药物发挥了效用,又或许是因为面前之人带给他的震撼太过强烈。
“与生俱来。”
宇文清欢淡淡回应,事实确是如此,自出生起,她就被这与众不同的银发所标记,也因此背负上了“妖女”的不实之名。
“你……你并非我所认识的欢小姐,难道说……您是……是陆明欢小姐的女儿?”
这一刻,对方的眼神里既有困惑也有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