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竟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一种看透世态炎凉的悲凉与自嘲,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场闹剧。
刘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唇微微颤抖,竟是被这番言语堵得无言以对。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绝望,随即无助地依偎进宇文霸天宽厚的怀抱中,企图用那份柔弱唤起他的保护欲,为自己争取到几分同情与庇护。
“宇文清欢,你这个逆女!还不速速交代出雨儿的下落,难道真要逼我再次对你动手不成?”
宇文霸天终于开口,声音沉如洪钟,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一震。
显然,对于宇文清欢与宇文清玄假死脱身,藏匿于这葬尸森林的事迹,他心中既惊又怒。
派出去的人马如同石沉大海,毫无所获,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上次未能将她彻底制服,宇文霸天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这次他绝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在心底,他暗自发誓,这一次,她休想再逃脱他的手掌心。
“宇文霸天,我与弟弟,我们两人,究竟是否真的是你的骨肉血脉?为何你待我们与其他子女截然不同,冷漠至极,甚至不吝以暴力相向?”
宇文清欢的声音轻轻的,却字字千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发出的最深的疑问和痛苦。
她的眼眸紧紧盯着宇文霸天,眼神中既有难以置信的哀伤,也有对亲情渴望而又失望的复杂情感。
这个问题,轻得像是一片落叶,却重重地落在宇文霸天的心湖上,激起了层层波澜。
宇文清欢内心深处,那股难以置信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她无法理解,这世间怎会有父亲,能对亲身骨肉如此残忍无情。
“你、你……”
宇文霸天的声音微微颤抖,目光在对面女孩平静无波的眼眸中游移,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忐忑,仿佛所有的借口与辩解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能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慌乱,用愤怒作为盾牌,试图掩盖自己的心虚。
“你们不是日思夜想,急于知晓宇文清雨的下落吗?她就在葬尸森林的最深处。咯咯~可得抓紧时间哦,要不然,那些饥饿的野兽可不会手下留情,分分钟就可能将她变为腹中餐了呢!”
女孩的话语轻巧,却如寒风穿透衣物,直击人心,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好大的胆子!给我等着瞧!”
刘氏闻听“野兽”二字,全身如同被电流窜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的双眼因愤怒而瞪得滚圆,狠狠地剜了宇文清欢一眼,同时急切地下令手下去救人,生怕晚一步,就只能面对不堪设想的后果,连宇文清雨的骨骸都无法保全。
宇文清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这笑容却没有抵达眼底,深邃的眼眸中藏着复杂的情绪。
多年的忍辱负重,刘氏在背后使尽手段,尽管此刻她无法正面与庞大的相府为敌,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能让对方尝到苦果。
一想到宇文清雨那样一个柔弱的闺中女子,在那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下等待救援,就算最终能幸免于难,心灵上的创伤也足以让人崩溃。
“你来带路!”
正当刘氏急匆匆地指挥仆从深入森林搜寻时,一直沉默站立的宇文霸天终于低沉开口,声音中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正准备踏入林中的众人猛然止步,他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望向宇文清欢,又转而看向宇文霸天。
每个人脸上都闪过几分微妙的变化,似乎意识到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内情,心头不禁浮现出阵阵波澜。
宇文霸天深谙自身能力有限,对于那片广袤无垠、阴森可怖的葬尸森林,他清楚地认识到,若是仅凭他们几人盲目寻找,无疑如同盲人摸象,免不了要在那迷宫般的林间小径上兜兜转转,走上数不尽的冤枉路。
要在这等环境下迅速锁定宇文清雨的踪迹,其难度不啻于登天摘星,更何况他们的时间犹如沙漏中的细沙,正悄无声息地流逝。
就在这时,一声轻蔑的嗤笑划破了紧张的氛围。
宇文清欢,嘴角含笑,手指轻轻搭在娇艳的唇边,仿佛是在嘲笑这世间的荒谬与不公。
“宇文丞相,您这话说得,怎么听都少了些诚恳的味道。要知道,请求他人帮助时,总该有个恳求的样子吧!”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到最后,脸上更是浮现出一抹冷厉之色,那是一种截然不同于往昔温顺退让的锋芒。
在场的相府仆人们无不惊讶,他们记忆中的宇文清欢,总是那个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柔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