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曾登临极顶,一览山下?”
“这倒是没有,外甥久在军中,实在没有空闲游山玩水,登高远眺,若有机会···,舅父,您的意思外甥明白了。”杨拓豁然开朗,既然两边都不想开罪,何不抽身而出,登临极顶绝峰,一览天下奇观?
为今之计,置身事外,才是最好的处身之道。
白羽昶面带笑容,心中却泛起无尽波澜。敬王虽不忍亲见义士受戮,不忍双手再染热血,却并没有想到世间还有聚沙成塔、群狼搏虎的道理。
这布局之人,隐藏之深,用心之险,计策之毒,不仅算尽天下英雄,就连朝廷也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但是,身处局中的杨凌和天下英雄还恍然未觉。
这天,终归是要变了。白羽昶心中想到。
这天,确实变了,很快便乌云密布,冷风瑟瑟,让人不禁想起云岚道人引发天雷时的景象。山中的天气,本就多变,方才还艳阳高照,顷刻间便雨落如注。而这次的云雾,似乎更浓更广。
杨拓不辞而别,带着白羽昶、白枯、白岩、冯昌桂、蔡瑜、童麒麟等一众将领寻路向玉皇峰攀岩而上。
山路陡峭,浓云沾衣,凉风灌耳,众人如身在云中。忽然天空雷霆炸响,冰雨垂落,道路湿滑,山路攀登起来越发艰难。
“这劳什子鬼天气,登个什么鸟山?”冯昌桂最是沉不住气,骂骂咧咧地抱怨开来。
白羽昶瞪了他一眼,冯昌桂这才不情愿地闭上嘴巴,低头叹气地跟在众人后面摸摸索索地前行。
“雨中登山,虽艰险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听闻登上玉皇峰,可遍观中州地貌。有人说生如登,死如堕,人生亦是如此,不经历一番艰苦,如何能得甘甜?”白羽昶说道。
话虽如此讲,人力有时穷。一行人走走停停,连歇数次,登上玉皇峰时,已是夜幕降临。
雨仍在下,天如罩幕,混黑阴沉,间或银电舞动,雷霆炸响,仿佛将天空撕裂开一道口子,放出灿烂的光亮,宛如绚丽烟花。站在玉皇峰上看去,那雷电竟还在远处更低的天空,仿若在众人脚下。借着雷电闪烁的光芒观望,脚下巍峨群山像是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猛兽,忽隐忽现,如同在吞吐着利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