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默默拜倒在地,搓土燃香,遥遥拜祭心中的父母。
父亲身负叛将罪名,想要立碑建衣冠冢都是违制的,母亲更是在十七年前玄真刚出生时便已然去世,这让玄真压抑在心底的那股寻找双亲尽孝的念想彻底破灭,化归虚无。
父亲的相貌、性情,玄真只能从白羽昶嘴里有所了解,但母亲的模样,就连白羽昶都没有见过,也只能在心里幻想一下了。
不知道父母是谁的时候,玄真满心期盼着寻找到失散的父母双亲,共享天伦之乐。如今知道了父母的身份,才牟然发现,家庭、亲情,已经彻底碎裂成为齑粉,无法弥补。
玄真心痛如绞,两颊垂泪,伏在地上痛苦难当。
“玄真,你心里的痛苦我能理解,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吧。我想,若陈将军在天有灵,也定然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白羽昶轻声劝道。
“陈旭,这是母亲给我的名字,从今天起,我就叫陈旭!”
母亲,那个温暖的字眼,在玄真心里却没有半点印象。因此,陈旭这个名字,在玄真眼里,就是母亲的留给他的全部。但这句话一说出后,差点吓出白羽昶一身冷汗。
许久之后,玄真才慢慢站起身来,对着白羽昶扑通一声下跪:“多谢白宗主告知陈旭的身份,免除陈旭今后如无根之萍般随世飘零,不识自家宗祖。”
白羽昶叹息道:“若不是事态紧急,我真希望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为好。陈旭,我认识的陈将军光明磊落,豪气干云,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叛国之将。但是,此间事情错综复杂,凶险重重,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暴露你是陈将军后人的事情,更不要企图为陈将军翻案,否则祸患无穷,甚至会连累你身边的人。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玄真苦笑:“无论真相如何,至少现在我父亲还背着叛将的罪名,其中轻重缓急我自然分得清楚。白宗主请放心,我绝不会在旁人跟前提及一个字的。我不过是紫薇道派一名小道士,仅此而已。”
“所以,你现在还是玄真,而不是陈旭。不过,我相信,你母亲为你起的名字,总有一天你能够如惊雷般喊出来的。但是那绝不是今天。”
玄真再度苦笑:“是我孟浪了。今后,我还叫玄真。”连自己名字都不能叫出来,玄真心中的苦水,如海如潮,难以言表。不过玄真脑子十分清楚,白羽昶也是为了自己好。
“还有,这柄玉清剑,还是你亲手送给太清道吧。”
方才战场之上,玄真以为自己必死,所以把苗元麟的遗物玉清剑交给白羽昶代为转交,如今危险解除,白羽昶自然要将玉清剑交还给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