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紧张什么?”
李楚玥张了张嘴,话到嘴边,突然哽住了。
“我没有,你乱说什么?”
说完,李楚玥便涨红了脸,急匆匆地绕过沈确,朝着长春宫的方向奔跑着。
长春宫内,太后已经苏醒过来,整个人神志也清明了很多,正斜倚在软榻上由女官服侍着服药。
“娘娘,您的伤口这些日子每日都需换药,更不能碰生水也忌寒凉。”
太医院的李太医跪在榻前擦了一把汗涔涔的额头,小声嘱咐。
“砰!”
女官手里端着的药被太后掀翻在地。
她气息不稳,目光却十分坚定:“蠢货!你昨日为何要救哀家!这明明是最好的机会,千载难逢的时机,被你错过了!”
李太医以头抢地,将脑袋砸得砰砰作响。
“太后娘娘恕罪!”
不消片刻,李太医的额头已经洇出了不少血迹。太后长舒一口气,到底于心不忍:“你不必如此作秀,哀家不会心软的,从今日起你便立刻离开太医院回陇西老家去,永远不许回上京。”
“太后娘娘,”李太医抬起头,顾不上额前的鲜血,诧异开口,“您的身子一贯是由微臣料理的,微臣不能离开。”
太后急得猛烈咳嗽了几声:“你糊涂啊,此刻不走,你等着给哀家陪葬吗?哀家的身子究竟怎样你不了解吗?”
“这一年多来,无数灵丹妙药送进去,不过是吊着条命,让哀家多苟延残喘几日而已。”
“明明,昨日若是哀家能顺顺利利的去了,那便是为了救陛下而死。他生性敏感多疑,自幼失母总是渴望母爱的。哀家护着他,为他而死,日后便是李家的人有行差踏错的时候,他也会看在哀家的份上,宽宥一二。”
“玥玥也能顺利坐上太子妃之位,将来不论是谁登上太子之位,都不敢苛待她。”
“你们怎么就是如此糊涂,哀家多活几日有什么用!”
“既然迟早都有一死,便该死得其所,死在哀家最该死的时候!”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守在她身边的女官和太医,抬手用力拍了拍床榻:“你们糊涂啊,眼下你将哀家救了回来,他日稍有差池陛下定然会拿你是问。”
李太医声泪俱下,匍匐在地上:“太后,人活着,总会有办法的,您不能心存死志。”
太后靠在软枕上,面如土色,并不理会。
“娘娘,”女官跪在太医身旁,也是同样的泪流满面,“您还没看到县主做太子妃,皇后娘娘和陛下之间的隔阂也还未曾修复,您得振作起来。”
原本毫无生气的太后张了张嘴,抿了抿干燥起皮的嘴唇,叹
声道:“去给哀家再煎一碗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