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穆桓便总是脸色苍白,常觉得胸闷疼痛,最后又离开得那样突然,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们总以为是太累了,却又没法放慢脚步,总以为以后会有时间去休息,去享受生活,却没有意识到生活会戛然而止。
澈穆桓轻轻揉着燕将池的后颈,便听男人在他身边低低地问:“是因为太累了吗?是我没能替你分忧,是因为我,你才会那么早地……”
“这是我的问题,和你没关系。”澈穆桓皱紧眉头,强硬地打断了燕将池的话。
他说完一顿,抱歉地看了眼面前医生,然后对贺尔豪道:“检查已经全部做完了,我和阿燕有些话要说,你先走吧。”
贺尔豪顿了顿,看了一眼燕将池,不放心地又转向澈穆桓:“真不需要我留下来?”
“不必了。”澈穆桓摇头,“我们先走了。”
他说完,便起身推着燕将池走出门外。
燕将池一路安静极了,直到两人来到无人的花园小径上,澈穆桓才停下了脚步。
“你在想什么?”澈穆桓坐在旁边的木椅上,微微前倾身体,双手搭在燕将池放在双膝的手上,“在想我是怎么死的,在想我会怎么死?”
燕将池脸色微变,猛地看向澈穆桓,冷声道:“你不会死。”
“我不会现在死,但人总会死的。”澈穆桓笑了笑,然后又敛起了笑容,认真道,“你要总想着这件事,总担心着恐惧着这件事,那往后活着的每一个时刻都在这层阴影下,我们不能这样。”
“你瞧,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原因是什么不重要了,但你得知道一点,我的死是必然的。”澈穆桓轻声,却无比坚定。
燕将池闻言怔怔地抬起眼看向澈穆桓。
澈穆桓抚过他的眼睛,声音温和低沉:“欲要变/革,必先毁灭,我将先行。……在那条路上,我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如果你不必死呢?”燕将池紧盯着澈穆桓的眼睛,低低地问,“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呢?”
“哪有那么多如果和为什么呢?”澈穆桓笑,“那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重聚呢?为什么我们在这里相爱呢?”
他想了想,又笑起来,像是找到了一个答案,他坚定无比地道;“如果硬要寻一个原因的话,那便是曾经的万般挣扎和痛苦,都是我们今朝欢愉所应得的。眼下,我们在一起,便是你的问题的答案。”
燕将池仰头看着面前青年,青年眉眼间是温暖和煦的笑意,那抹坚定像是有感染力一般,动摇着他心底的不安。
“是我们今朝欢愉所应得的。”他低低重复着,默默地念在心中。
“嗯。”澈穆桓应下,他笑着捧起燕将池的脸,恶作剧般地两手微微用力朝中间挤了挤,将男人英俊的面庞挤得微微变形,但也仍旧好看得一眼认得出是个帅哥,他低低笑开来,然后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我知道这一两句话不能打消你所有的忧虑,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澈穆桓温声道,“剩下的
漫长几十年的岁月里,好好照顾我,把你想做的没做的,都做了,我们之间,不要再留下遗憾,这样就是最好的。”关于澈家的内容少得可怜,牧向东确实在断绝他与澈家之间关系上下了不少功夫,加之原先这具身体像是总等待着他这一缕魂魄归魂一般,记忆中一向是浑浑噩噩的,鲜少能做出判断是非,也就错过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