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将来我时不时就要检查的,丢了扣大分。”
来来去去,她的威胁手段就是扣分制。
也许,孟泽追求高分成了习惯,连这种过家家的玩意,他都要较劲,不允许自己低至及格线下。
李明澜不能天天找借口在孟泽家过夜,她白天来玩,晚上回去。
孟泽玩起花样来,好学又成才,每一回都能将她折腾得连连求饶。
这天下午,李明澜趴在床上,侧过头去:“孟泽,后天茶餐厅的开业大酬宾就要结束了,我们去凑热闹吧。”
“你的肠胃怎么样?”孟泽从床上起来,他的习惯是,拉被子盖住自己。
她抬起脚,踢开
他的被子,目光溜溜,欣赏他的线条轮廓。
他有劲力,来了兴致时,会抱着她在这个房子里乱走,同时乱撞。
她说:“除了冷的,辣的,我现在不忌口了。孙老大,我走啦。”
他点点头,向巷子走一步,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跄着。
李明澜上前:“没事吧?”
孙境晃了晃脑袋:“头疼。”他进去巷子。
她探头,见他走几步,靠着墙,气有点喘,她说:“孙老大,你这个样子,要是被别人见到,那就没有了老大的气势。”
“今年高考完,我不复读了。”孙境掏出烟盒,熟练地点上烟,“浪费时间。”
“你早就不该读了,像我吧,我知道自己考不上,肯定不复读。”
“我没你聪明。”又有一滴血落到他的剑眉。
“孙老大,要不要上医院啊?我知道有一种死法叫失血过多,虽然你赢了,但这伤口有点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是最后一面呢?
孙境用手背摸一下额角,之后,把手蹭到衣服上:“没事。”
既然他这么说,李明澜也不多管闲事了,她就要走,却见远处跑来一人,她顿时有了看戏的心态,站定在巷子口。
方清染冲过来,见到巷子里低头抽烟的人:“孙境,你再这样胡闹,爸妈要担心的。”她跑得快,气喘得比孙境还急。
没有“你爸你妈”,“我爸我妈”,她直接就说“爸妈”?李明澜望着方清染,又再看看孙境。
孙境站直了:“知道了,不过我今天这事,你别告诉爸妈。”
方清染:“你没事吧?你疼不疼?”
巷子不是暗巷,正午烈日当头,清晰照出孙境额上的伤,他却轻描淡写:“不疼,习惯了。”
方清染仿佛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旁边的李明澜,她松一口气说:“有你照顾他,我就放心了。”
李明澜也想学孟泽的语气,来一句“开什么玩笑”,但方清染来得快,走得也快,转身拔腿就跑。
李明澜话还没开口。
方清染跑远了。
空气里的安静像是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
孙境抽一口烟:“收起你那能塞下鸡蛋的嘴巴。”
李明澜配合他的话,用手托起下巴,合上嘴,过一秒,又说:“孙老大,你和她是一家人啊。”
“现在是的,你以后见到她,要有礼貌,她是我罩的。”
如果孙境的语气不这么阴森,这话倒像是真的,李明澜笑了笑:“我走了。”她转身。
孙境极快地追上来,抓住她的一缕头发,扯了扯。
她吃疼,捂着脑袋,向后望。
孙境夹下烟,倾身向前:“李明澜,和你比,我的成绩也不差,不如我们凑一起算了。”
*
孟泽阴着脸。
“先生,要点餐吗?”服务员见这位少年坐在这里,一直望着窗外,忍不住上前问。
“不。”少年站起来,向外走了。
服务员腹诽,搞了半天,是来这里白坐的。
*
“开什么玩笑。”李
明澜后退一步,“我有男朋友了。”
孙境松开她的头发,扯起唇角:“就你班上那个年级第一名吧。”
她“哼”一声。
孙境问:“知道为什么我找你伪装我的女朋友吗?”
李明澜答:“不想知道。”
“因为我觉得我们是一类人。”
“岩巍中学的差生这么多,谁都和你是一类人吗?”见他血流不止,李明澜不忍心,从包包里拿出一包纸巾。
他不接。
她说:“别死了,否则你刚刚那位家人就要为你办丧事了。”
孙境面色微变,接过纸巾。
*
李明澜在下边看戏,耽误了时间,已经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