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镜龄又想开口解释了。
“看起来,这些证据的确有些说法。”晏长珺的声音轻渺,她还相当信服一般,点了点头。
看来,她贺镜龄今天真的是要死了。
不是,就一片衣角能有什么说法?女主你是怎么想的?
贺镜龄正踌躇间,又听得晏长珺沉声:“不过,光凭这些东西不足以定罪。”
……女主您还真是聪明。
不知为何,贺镜龄左眼皮猛跳不停,她又想起她们在马车上时的谈话。
田垄外面忽闻些许铃声,贺镜龄侧眸看去,似是又有些人来。
看到这一幕的也不止她。
“还有吗?”晏长珺阖上方盒,交给璇玑,“这些都是物证——”
气氛陡然寂静几分。
裴缙难得吱声,道:“是啊,光凭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污蔑我们锦衣卫。”
晏长珺笑了笑:“裴大人自然是要帮着贺大人了。”
这姐怎么总觉得我和她的鱼有关系?贺镜龄虽然不忿,但仍要保持冷静。
裴缙像是被刺了一般,“事关我们锦衣卫清誉,自然不可随意胡说。”
晏长珺没接话,方才的铃声渐近,两辆翠帷马车渐近。
贺镜龄吸了口气。
好多人啊。
马车上走下来个手持拂尘的无须太监,圆帽直身,脚踩皂靴,好不神气。
他先是趾高气昂地扫了一遍众人,最后视线落及晏长珺时,面色陡然一变,牵唇哆嗦,一边笑一边屈膝:“小的魏河,竟然不曾见到嘉琅殿下!”
“还请殿下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晏长珺“嗯”了一声,示意平身免礼。
魏河面色不太好,方才想要显摆的威风是一个都没摆出来。可谁让他遇到嘉琅殿下了呢?
众人一番客套见礼,晏长珺终于开口:“不知魏公公到这里来何事?”
魏河觑了眼底下还跪着的罗五,此时此刻,他的膝盖处已经洇出了一层黑色。
“咱家来是因为手下做事不干不净,搞出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查了多日这才查出来,正好今天过来做个了断。”魏河答得正经,又扫一眼罗五,“不知这是在做什么?”
过来做个了断,今天,还真是巧。
晏长珺没空多品咂这句话的用意,也不追究这些巧合,随口道:“本宫是来参与祭祀。”
话至这里,徐之衍立刻上前,有模有样地解释来龙去脉。
他可是他的远方表哥,好不容易才请到的!
魏河面不改色,点点头。
徐之衍暗喜,表哥不愧是圣上眼前红人,竟然如此处变不惊,见亲不熟。
晏长珺颔首,又问:“那么,是什么见不人的勾当?”
这是她的田宅土地,一切处置决定,自然都要要由她来做。
魏河清了清嗓子,一边示意旁边的小太监,“去,把车上的人带下来!”
趁着这个间隙,晏长珺闲扫了一眼贺镜龄,看她淡定,不免挑眉问道:“贺大人,可有什么好说的?此事若为真,你可是官位不保——”
威胁之意挟裹在清音中。
贺镜龄喉咙滞涩,“臣岂敢有那么大的胆子,侵占殿下田宅。这些事情,一定多有误会。但是,如果殿下听信他们的话,臣也觉得没有什么……”
说着说着,她竟然又乖顺地垂下头。
遇事不决,就卖惨。她总不能上次苦肉计失败,这次还失败吧?
晏长珺心中泛起一阵莫名感受,她收回视线,看向那几个太监。
小太监从车上拎出四个人来,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一下车便也嚎哭个不停。
“公公,公公,我们再也不敢了!”
“保证没有下次了……”
魏河冷哼一声,“前几天同样的事,你们不这样;怎么,今日见到殿下就又成软脚虾了?”
晏长珺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今日的确热闹——尽管祭祀彻底坏了。
但,或许根本就没这事。她唇畔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魏公公,说来与本宫听听。”她淡声开口。
魏河忙谄笑,开始解释:“嘉琅殿下,是这样的……”
在他讲述中,晏长珺逐渐明白。
原来这些被押解下来,头发凌乱面容凄惨的家伙,是他的手下。和城狐社鼠——即是那些打听别人“阴事”的流氓无赖——勾结在一起,去敲诈勒索各种官员、公报私仇,结果东窗事发。
他的手下,还有那些相干的城狐社鼠全部都招了。
魏河还声称他要好好约束手下,断不能让这种事情坏了他们太监名声。
听着,裴缙打了个喷嚏。许是秋风太冷了。
“是以,咱家就带着这几个最为刁钻的歹货,”魏河吊着他那又尖又细的嗓音说话,“来挨着挨着指认……比如,他们又收这些人的好处!”
言罢,他还抖出一张单子来,“这上面可就是他们的单据,前面还挨着挨着用朱砂打勾呢!”
“让咱家瞧瞧,你们这次约好的是什么?”
众人心跳如鼓。
在徐之衍惊讶的目光中,他的表哥,吊着极其热忱的声音,说着最冷漠的话:
“如意云纹太师椅?”魏河皱眉,放下单子扫眼过去,相当诧异,“可不就是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