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停下来干嘛,等鬼吗。”染着黄色头发的男生急躁的撸起袖子看表,刚好十二点整,瞬间想到午夜鬼故事。
“呸呸呸,别瞎说!”一旁的女生拍了下他的脑门,“我听说顾家,就是住在恒荣庄园里的那位,每天半夜都会离魂,小心钻我们车上来。”
“什么魂不魂的,反正我是不信。”
“你听谁说的?”
“我那个富二代同学呗,她说是听家里老人说的。每天晚上,顾家那位都睡得像死猪一样,怎么叫也不醒,还请过人去作法呢。”
“拉倒吧,还灵魂出窍呢。”害怕姐们儿越说越玄乎,黄头发男生急忙站起来,冲着前面的司机喊,“师傅,怎么还不开车,等菜呢。”
话音刚落,陈沛就看见一名身着黑衣黑裤的男人从那座恢弘的大门中走出来。
他步子散漫,两手插在兜里,精悍颀长的身躯在上车时弯了一下。
与此同时,公交车里的灯灭了,男人的脸没入昏暗中,辨别不出五官,只看出他轮廓英朗立体。
路灯光刚好扫至他冷白修长的脖颈,喉结线条性感。
几个年轻人的关注点没有放在这人身上,突然熄灭的光亮引得他们口哨欢呼,鬼吼鬼叫。
前方,一直静默的司机有了动作,按下关门的按钮。
新上车的人气质阴冷,他先是一动不动地站在过道中央,然后朝四周望了一圈,像在找什么。
陈沛的余光瞥见对方朝自己走来,不受控制的紧张,露在外面的脚踝皮肤触到冰冷的空气,激得他下意识坐直,梗着脖子看着窗外。
渐渐地,他眉头皱了起来。
男人走至陈沛身旁,忽然弯腰将脸凑了上去。冰冷的鼻尖贴上陈沛颈侧的皮肤闻了闻。
陈沛:“……”今天真是好日子,有病的人扎堆了,跟你熟吗就闻闻闻!
陈沛扬手去推,怔住了。
他旁边根本没有人,车窗倒影里也只有他薄怒的脸,根本没有刚上车的人。
陈沛心头空落落的,握紧拳头,以最快的速度数了两遍公交车内的人数
——不多不少,和男人上车前一样。
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他咽了咽口水,问距离自己最近的黄头发男生:“哥们儿,刚刚是不是上来了一个人?”
男生:“哥们儿,搁这儿讲鬼故事呢,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那人就在我背后啊?”
他的朋友们跟着笑起来,提醒陈沛别讲这么老套的鬼故事。
陈沛:“……”
答案很明显了,除了他,没人看到那个男人。
陈沛闭着眼睛深呼吸,自我安慰这个世界没有鬼,就算有也不怕,毕竟他自己就是死而复生的。
这不比普通死鬼强多了?
之后一路平安,没有再发生任何怪事,陈沛悬着的心落回实处,怀疑自己被张志气糊涂了,要不就是重生后遗症,眼花看错了。
到家后,陈沛第一件事就是冲热水澡,疯狂搓洗曾经被张志牵过的手,直到皮肤搓得通红才出浴室。
半夜时,屋子里温度骤降,睡梦中的陈沛觉得冷,拽过被子裹住自己。
迷迷糊糊间,他看见有个陌生男子进到自己家。
身着纯黑衣物的男人犹如一潭深邃危险的黑水,陈沛一团浆糊的大脑告诉他,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男人无声无息地靠近,右边膝盖压上陈沛的床沿。
“你是谁,怎么会来我家!”陈沛的思绪陡然清明,想起身把人轰下去,一只冰凉的手覆上来,堵住了他余下的话。
男人的脸逼近,两人呼吸纠|缠,鼻尖抵在一起。
冰凉的气息夹裹着阴森感一起袭来,陈沛的手脚毫无章法的挣扎,嘴里发出混乱的抗议声。
男人仿若未闻,竟然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贴着他的脸,像狗一样不停地嗅闻。
陈沛:“!!!”
刺骨的冷深入肌理,沿着腿骨爬上腰肢,仿佛有条无形的毒蛇缠住陈沛的身体,令他无法动弹。
颈侧有冰凉的呼吸扫过,陈沛的精神绷到了临界点,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意识消失的前一秒,呼吸困难的陈沛用力在男人背上挠了一下,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