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烟,点烟前,询问陈知让的意见:“介意吗?”
陈知让:“你抽吧。”
乔清音边点烟,边说:“有的时候就是很奇怪,你明知道他是个烂人,可你像个贱人,死心塌地地爱着他。”
烟雾弥散在风中,她眼底的那缕月光化成雨水,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可我能怎么办呢?我和他在一起五年,那五年里,他一直竭尽所能地在爱我。”
烟草很呛,她抽的急,一下被呛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知让给她拿了烟灰缸接烟。
而不是拍她的背替她舒缓。
也是这个细节,让乔清音知道,他永远不会爱她,她也是。
乔清音问他:“你呢,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你前女友吗?”
陈知让面无表情:“我没有和人聊感情的癖好。”
他周身散发着逼人的压迫感。
乔清音立马投降:“ok,反正我们各有所爱,结婚不过是为了应付家里人,弄清这点就好。”
陈知让抿唇:“嗯。”
7.
陈知让和乔清音的父母对他们都很满意。
他们的演技也很好,在所有人面前扮演着幸福恩爱的热恋小情侣角色。
就连沈以星都被骗过去了。
但沈以星被骗的原因很简单,“她不笑的时候,低头的样子,和书吟好像。”
“你是因为这个才喜欢她的吗?这对她不公平。”
陈知让摇头,否定的不是这个原因,否定的是——他根本不喜欢她。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其实不怎么需要爱了。
而他本身又是个对爱的感知特别薄弱的人,有关于爱的一切,都溶成了“后悔”,变成了“过去”。
对他而言,爱是无言的过去,是找不到的后悔。
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绝望。
到最后,陈知让说:“每个人都是特殊的。”
沈以星再三确认:“真的不是因为她俩像吗?”
陈知让笑:“她俩根本不像。”
他们的对话被乔清音听到。
乔清音问他:“你在找替身情人啊?”
陈知让眼风冷凝,一声不吭地盯着她看。
乔清音自嘲般地说:“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抑郁病人。”
陈知让说:“你笑得比我还开心,我比你更像抑郁病人。”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
而是因为那该死的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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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沈以星会带陈念想出去玩。
她是丁克主义,段淮北亦然,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喜欢小孩。
有沈以星在的地方,陈知让不可避免地想到书吟。
他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见过她了。
就连朋友圈,他都对她设置了,不看她的朋友圈。
回忆如同这座城市的风一般,自他踏上南城的那一刻,就朝他席卷而来。
时隔境迁,沈以星以为他早就放下了。
而陈知让也以为自己放下了。
彼此都结婚了,有孩子了,都这个年纪了,谁还会执着于年少时喜欢过的人呢?
可再听到有关书吟的消息时,他的身体不受控地,为之一颤,灵魂好像也颤抖着。
胸腔里烂掉的血肉久别经年的糜烂出臭味。
他的喜欢,铸就了灵魂的残缺。
他听说,书吟也有了孩子。
是个女儿。
比陈念想大一岁。
小名叫小满。
大名叫商初宜。
她的女儿很漂亮,沈以星把她设置成屏保。
她点亮屏幕,给陈知让看:“我们小满可漂亮了。”
陈知让装作漫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敷衍式地说:“嗯。”
沈以星:“你都没看清!”
陈知让无奈:“我有我自己的女儿。”
沈以星摸了摸鼻子,很是心虚:“……是哦,在爸爸眼里,自己的女儿才是最漂亮的。”
按理说,陈念想和沈以星有血缘关系,沈以星和她关系最好才对。
可沈以星最喜欢的,是书吟的女儿。
“朋友是自己找的亲人,更何况我是看着小满出生的,没有人能超过小满在我心里的地位。”沈以星很是抱歉地和陈知让说,“哥哥,对不起哦,但我敢保证,我对念想一定会很好的,特别特别好!”
陈知让淡笑着:“没关系,你想对谁好就对谁好,那是你的自由。”
沈以星开心他的理解。
她时常带着念想去书吟家。
然后拍照给陈知让。
【念想和小满都好可爱。】
【呜呜呜两个宝宝怎么都这么漂亮?】
【我的心都要化了。】
陈知让只是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没有回复。
她的女儿和商从洲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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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一座城市,陈知让和书吟没见过面,但和商从洲见过几次。
几年过去,众人描述商从洲的话已经从最初的年少有为、青年才俊,变成了老婆奴、女儿奴。
大部分相遇,他们隔着人群遥遥相望,对着彼此点个头,当做打招呼。
极难得的,他们在同个应酬局遇到。
商从洲并不掩饰
里还有八大菜系的各大名厨。
折腾最后,由商从洲拍案定桌,让家里的厨师每天做菜,再差人送来食堂。
陈念想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后来过了几天,她在家里和爸爸吃饭,分享学校里的趣事时,冷不防想起这事儿,提了起来:“小满姐的爸爸好夸张,怕小满姐在学校吃不好,每天差人送饭去学校。”
陈知让偏过脸,看向她:“你觉得食堂的饭菜好吃吗?”
陈念想说:“还行,就是排队好辛苦,不过我现在和小满姐一块儿吃饭。”
陈知让:“你和她一块儿吃饭?”
陈念想:“嗯。”
清脆的碗筷声交错。
静了会儿,陈知让说:“以后爸爸也让人送餐给你,不要找她一块儿吃饭了,总是麻烦别人,不太好。”
陈念想眸间两盏蟾光皎洁,映着得逞的狡猾:“谢谢爸爸,爸爸最好啦。”
小姑娘藏不住情绪,陈知让看见了她眼底的羡慕。
他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温声道,“以后想要什么,就和爸爸说。不要管爸爸会不会满足你的要求,你不说,爸爸怎么会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呢?”
陈念想:“……嗯,我知道啦,爸爸。”
吃过午饭,陈念想在书房做作业,陈知让在她对面办公。
书房的设计是陈念想与设计师讨论的,特意弄了个超大的办公桌,一半给陈知让,一半给陈念想。陈念想不是事事瞒着父亲的女儿,不管什么事,她都会和父亲分享。
她喜欢和父亲待在一块儿,她忙她的,他忙他的。
遇到不会做的题,她也会问父亲。
在她眼里,她的爸爸就是无所不能的,连解题都会。
做完题,陈念想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小脑袋瓜子不知想到了什么,问:“爸爸,你忙吗?”
陈知让转动着鼠标,心不在焉地说:“虽然忙,但可以陪你聊天。”
“哇哦,爸爸,你知道你说这话的时候有多迷人吗?”陈念想手撑着下巴,一副小迷妹的模样盯着陈知让,“我妈妈当初肯定被你这幅认真工作的模样给吸引到,而且还好温柔,工作还不忘照顾女友情绪。”
“妈妈当时真的爱死你了!”她斩钉截铁。
陈知让鲜少有这番手足无措的时刻,慌乱地不敢和她对视。
陈念想问他:“爸爸,你读书的时候谈过恋爱吗?”
陈知让登时了然,小姑娘这是思春期到了,想谈恋爱了。
“有喜欢的男孩子?”
“……也不算,就是觉得他挺好的。”陈念想没有任何隐藏。
“你这个年纪对异性产生好感是正常的,但你需要知道你的身份——你还是个学生,学生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
“所以成绩好,就可以谈恋爱吗?”
“……”陈知让竟不知如何反驳。
近些年,陈知让和商从洲因为工
作,往来频繁。
再一次有交集,是商从洲来亚太投行找陈知让,二人聊着工作,聊完后,陈知让陡然提及这事儿来。
他不擅长也懒得找迂回盘旋的话题,长驱直入道:“你是怎么劝你女儿不要早恋的?”
商从洲愣了愣,随后眼底漾着笑:“你女儿早恋了?”
陈知让说:“还没,但是有那个苗头了。”
商从洲沉沉往身后的椅背一靠,姿态懒散随性。
过了不惑之年,他身上的温儒气息越发明显,年少时的俊朗端方如同一杯酒,十余年时间过去,酿出一杯成熟的陈年佳酿来。
“我没有劝过小满不要早恋,相反,我会希望她能够早恋一次——如果能回到高中,我希望能和书吟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