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书吟没想到宝宝那么容易就来,商从洲以切身行动表明了什么叫做一发即中。
一个月后,书吟月经迟迟未来。她心里隐有预感,又不想去医院大张旗鼓地检查,生怕预感失败,所以买了验孕棒自己在家验。
接连验了三根,都显示着两道杠。
书吟深呼吸,调整情绪。
她掏出手机,给商从洲拍了张照片。
收到照片的时候,商从洲正在吃午饭。
他和海外部的总监开了个会,为配合那边的时差,会议从国内的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两点半。结束后,容屹过来找他,顺手帮他把饭盒拎了进来。
“你的午饭。”容屹把饭盒放在桌子上,他身上是毫无温情可言的,大少爷向来不会照顾人,没有帮商从洲把饭盒一个个拿出来的良好行为。
商从洲说了三个多小时,嘴巴都要说干了,拖着身心疲乏的身体,一盒盒地拿出饭盒。
午餐是标配,两荤一素一汤。
操劳过度,他没什么胃口,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送吃的。
“怎么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闲得无聊。”容屹面无表情的脸显得寡冷,语气里却透着几分幽怨,“方清漪已经四个小时没给我回消息了。”
“她采访新闻去了?”
“没有,最近在休假,带容赐回娘家了。”容屹抱怨,“她每次回娘家,都不回我消息,像是抛弃我了。”
“抛夫弃子,至少她没有弃子。”商从洲安慰他。
容屹冷下脸来:“你闭嘴。”
商从洲笑。
静了一会儿,容屹说:“我看你老婆也不给你发消息。”
话音落下,商从洲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
他撂下筷子,抓起手机一看,屏幕里显示一条消息,发信人是——老婆。
“谁老婆不给老公发消息啊?”商从洲故意把手机屏幕举到容屹面前,炫耀的口吻,说,“看看,我老婆给我发消息来了。”
容屹嫉妒的牙痒痒,语气很酸:“她可能是有事找你帮忙,绝对不是想你。”
商从洲云淡风轻:“你老婆一天没什么事需要人帮,哦,也可能有的是人帮她,不需要你帮。”
容屹气的面目全非。
他转过身,背对着商从洲,生闷气。
许久,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声响,安静得诡异。
容屹又转回去,只看见商从洲死死地盯着手机,一动不动。
神情,说不出是震惊还是难以置信。
容屹伸手,在他脸上晃了晃。
“二哥?”
“商二?”
“妈的商从洲你说话啊!”容屹急了,一把夺过商从洲的手机,看见屏幕里的两道杠后,悬着的心松了下来,“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不过就是二嫂怀孕了嘛。你一直不说话,怪吓人的。”
商从洲像是回魂般,和容屹确认:“这是怀孕了的意思,是吧?”
容屹:“啊。”
“你确定?”
“确定,这不是两条杠嘛,反正验孕棒是这么看的。”
“……我真当爸爸了?”
“……也
不好说,验孕棒不一定准,你最好还是带嫂子去医院做个检查。”
商从洲喜形于色:“你说得对,我带她去做个检查。”
说着,他慌乱地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边套衣服边往外走。
容屹叫住他:“你车钥匙没拿。”
商从洲折回来拿车钥匙。
又走了几步。
容屹又叫住他:“你手机不带吗?”
商从洲于是又回头拿手机。
往外走,快到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容屹简直无法接受这个丧失理智的二哥,他长叹了口浊气,无可救药的语气,喊住商从洲,“二哥,你拿的是我的手机。”
商从洲停了下来。
空气里的躁动因子沉缓下来。
过了好久,商从洲胸肺里沉出一声笑。
他自嘲般道:“我怎么像个毛头小子?”
容屹也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一面。二哥,二嫂只是怀个孕而已,等她真的生产那天,你得慌成什么样啊?”
商从洲说:“我也不知道,恐怕到那天,还得你看着我才行。”
容屹真服了他,“算了,我看今天也得我看着你。车钥匙拿来,我送你回家。”
平日里如何调侃打趣,那都是私底下的。涉及到正事儿,彼此还是至亲兄弟。
容屹不仅把商从洲送回去,顺便还把商从洲下午的工作捞到自己身上了。
但他最烦这种手足情深的人设,末了,不解风情地来了一句:“我帮你工作,不是无偿的,过几天我要去接方清漪回家,那天我就不来上班了,我的工作你帮我搞定。”
商从洲说:“行。”
回家的路上,商从洲不免想起当时容赐出生时的画面。
那天是他陪着容屹去的医院。
容屹紧张的身上全是汗,浸的衣服湿透,紧贴着皮肤。
他身体紧绷,原先说好的进产房,也被方清漪给送出来了。他太紧张了,一紧张,脸上就没什么表情,本就阴郁的脸显得更漠然,把接生的医生护士都给吓得说不出话来。
后来容赐出生,容屹连小孩儿都没看,一股脑儿就跑去看方清漪了。
还是商从洲看护士怀里的容赐。
小小的一个,闭着眼,看着很脆弱。
哭声很响亮,像是在和这个世界打招呼。
后来医院里的一切,都是商从洲替容屹打点的。
因为容屹那天失魂落魄的,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看方清漪好不好。
商从洲曾想过,书吟要是怀孕生产,他一定要保持镇定,绝对不能像容屹这样。
可真到了这天。
再多的理智都按压不住他脑海里的喜悦。
原来欣喜若狂这个词是真的。
他几欲失狂。
没多久,到家。
书吟意外他的突然回家:“你怎么回来了?”
这
一路,商从洲一直在平复自己的心情,面对书吟时,他看上去还算平静克制,“验孕棒呢?”不办婚礼,只领证。”
书吟:“办婚礼很累哎——你不也这么觉得吗?”
沈以星是去年四月办的婚礼,早上四点就起床化妆了。
想她一个昼夜颠倒的人,让她早睡早起是不可能的,因此那天她索性熬夜到凌晨四点。正因此,睡眠严重不足的人,那天忙的不可开交,婚礼仪式上掉的那几滴眼泪,事后她说,“都是累的掉眼泪!不是因为幸福!办婚礼幸福个屁啊,从早忙到晚,还得对着一群不认识的人傻笑!我再也不要办婚礼了!”
“倒也是,但我总觉得我哥不喜欢那个女的。”
“他喜不喜欢,你怎么知道?”
“我是他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那你哥喜欢吃什么,你说说看。”
直接把沈以星给问住了。
沈以星如鲠在喉,最后选择放弃:“……打扰了,我还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书吟说:“而且你哥不是喜欢乖的,文静的,漂亮的吗?书香世家的大小姐……应该就是你哥喜欢的那种女孩子吧?”
沈以星言之有理地点点头:“说的也是,他闷葫芦一个,喜欢什么都憋在心里,或许真的很喜欢她也不一定。哦对——我还看见我哥送了她一束玫瑰呢,但我觉得我哥的审美真的好奇怪,他居然送女朋友黄玫瑰。黄不拉几的,奇奇怪怪的。”
书吟笑:“段淮北还喜欢送你蓝色妖姬呢,我也欣赏不来。”
“别说你了,我也欣赏不来。”沈以星颇为嫌弃,又很骄傲,“我家段哥哥审美最好的时候,就是看上我的时候,他全部的审美和全部的运气,都用在我身上了。”
“是是是,你是最漂亮的公主殿下。”书吟夸她。
姐妹俩边吃边聊天,聊的不亦乐乎。
朋友真是奇妙的存在,每天都在网上聊天,总觉得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可现实里一见面,又有许多的话可以聊。
书吟怀孕期间,时常和沈以星见面。
沈以星也是一点一点地,见到书吟的肚子一点点变大变圆的全部过程。
她不敢碰,只是惊讶:“你的肚子里真的有孩子了,好神奇。”
书吟抓着她的手:“没关系的,你摸一摸呀。”
沈以星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就收回。
“啊啊啊啊我不敢碰,书吟吟。”
书吟哭笑不得:“它没有那么脆弱的,碰一下没关系的。”
沈以星忽然就掉眼泪了:“你怎么就怀孕了,再过一个月怎么就要生了?我和你认识的时候我们才十五六岁,天天穿着校服,怎么一转眼,你都要当妈了?”
书吟抽纸给她擦眼泪:“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星星。”
沈以星啜泣不已:“时间怎么走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