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感交集啊。
想想总算遂了谢老太傅意,没拆散这桩亲,也不用尚饴淳公主驸马,心里悬着的石头便落了地。
听魏妆改口唤“祖母”,谢氏此后又正式多了一口人,老夫人便乐呵地给了大红包。
二老爷谢衍也甚为满意,父亲在世时总称道魏家的品格,感叹救命之恩;谢衍自己且是修史官,对魏厷集多有赞誉。这门亲能结,确然甚合心意啊。
祁氏坐在旁边就更是眉开眼笑了——一早上小两口起身后,便有婆子忙不迭地掀开床单看。但见那中间的一面素帛上,果然赫赫点点的殷红。
真想不到呀,小姑娘美媚无双,又与儿子颇传绯闻,竟还能守到了洞房最后时刻。
叫府上那些造谣生非的看看,今后哪个不长眼色的再诋毁二房,祁氏一个不饶。
大夫人汤氏瞧着花好月圆、家和事兴的一幕,心里委实不太爽利。
她挡不住魏女嫁进门来,可一想起这是谢太傅偏心定下的婚,那心坎就过不去。
汤氏原本弄了些药,浸泡于水中能化解女子初膜,魏妆若在官驿中出嫁,她就能给她悄然不觉地用上。叫他二房即便成了亲,也以为是个不贞不洁的女子,成得有疙瘩。
岂料竟是在宫里,没能够插得上手。
听说那床单上落得殷红夺目,闹洞房的人昨夜听见新娘子被三郎宠得,窗外都传出了吟唤。收拾床的婆子更描述道,里侧的床平整无褶,竟是一整夜缠绵在外侧半榻,没曾分开过……真叫二房娶了个能来事的好媳妇啊!
汤氏便皮笑肉不笑地关切道:“哟,三郎可是劲儿用过头了,眼下泛着青?还须好生注意着点,你是老太傅亲自栽培的爱孙,又是谢氏最年轻的宗主,咱们谢家以后可都指望着你呢,肩负担重,岂能够随性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