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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从诊所出来,一辆四轮马车停在路边,她看到了为麦考夫驾车的维克汉姆。
维克汉姆向她微微躬身,“杜兰小姐,福尔摩斯先生在车上。”
阿加莎:“……”
阿加莎上了马车,麦考夫坐在马车上,背靠着椅背,眼睛微阖着,像是在思考问题,也像是在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他张开眼睛看向阿加莎,有些意外地说道:“你竟然没能通过雅各布·霍格的面试?”
阿加莎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她的失望和沮丧有那么明显吗?
“别担心,阿加莎。你并没有表现得像是一个失意人的模样。”
靠着椅背的麦考夫坐直了身体,含笑的眼看向阿加莎,说道:“如果我只是一个陌路人,并不能看出你此刻心情的好坏。”
阿加莎心想也是,如果她通过了雅各布的面试,此刻的心情应该会很雀跃。
世上很多事情都可以隐藏,唯独快乐无法隐藏。
一个人感到快乐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掩盖不住的喜悦,步履也会变得格外轻盈。
她虽然有意识控制自己心中不良的情绪,但也只能是表现得不像是一个失意人的模样。
麦考夫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笑道:“我送你回贝克街吧?”
阿加莎坐在麦考夫对面,“您怎会在这儿呢?”
麦考夫:“你猜。”
猜,猜,猜,好像什么事情都要靠猜,别人的喜好要猜,心思更要猜。
阿加莎默了默,说:“不想猜。”
麦考夫望着她,笑道:“为什么不告诉雅各布·霍格,你是夏洛克的未婚妻?”
阿加莎不知道麦考夫是真的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她忽然心累,没心思打哑谜。
“为什么不告诉他,您心里不都很清楚吗?”
如果雅各布·霍格知道她是福尔摩斯的未婚妻,他很可能会让阿加莎通过面试。因为这样一来,他也算是还了麦考夫的一个人情。
可是阿加莎很清楚,麦考夫愿意将她引荐给雅各布,就真的只是单纯为她争取一个机会,结果应该取决于她的表现,而不是他或是福尔摩斯的面子。
阿加莎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语气平淡,“霍格博士知识渊博,是国内心理学专家的第一人,我也想通过他的面试,可惜没那个本事。”
麦考夫饶有趣味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你没通过面试,但你跟他聊了挺长时间。我与雅各布有些交情,据我所知,他不是虚与委蛇的人,如果你不能让他另眼相看,他不会浪费时间。”
阿加莎轻叹了一声,“不是我让他另眼相看,是我有事情咨询他的意见。”
是她搬出了福尔摩斯,才让这位权威专业的心理博士就金帕克山林的连环袭击和埋尸案的凶手做了个心理画像。
雅各布说他之
前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但分析起来头头是道。父亲当初没说错,做出心理画像这样的事情,不仅需要大量的专业知识,还需要一种对犯罪的敏感,最重要是学会从罪犯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瞬间就软成了一滩水的模样。
她伸手拍了拍阿加莎抱着她胳膊的那只手臂,以示安抚。
只听得年轻女孩一声低低的叹息在耳旁响起,随即真诚地说道:“谢谢你,哈德森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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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早,阿加莎再次踏上了去埃克塞特的早班火车,跟上次一样,她订的是头等车厢的车票。
上次去的时候,有福尔摩斯和格雷戈里先生一起,心里没什么感觉,这次孤身一人,周围的热闹喧哗,越发显得她孤单影只。
阿加莎并不是那种顾影自怜的人,只是有时候情绪上来,真的难以控制。
但是她无意放任自己沉溺在消沉的情绪里太久,她在车上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就拿起在火车站里买的报纸翻阅,她看到罗斯上校的银额马如期参加了赛马比赛,并且再为罗斯上校赢得一座在赛马届十分有分量的奖杯。
看到了关于金帕克马场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想起连环袭击案和埋尸案。
雅各布·霍格昨天在听说了案情之后,对阿加莎提出这两起案件是同一个人的假设并没有提出什么怀疑。
他只是一个心理学的博士,又不是警探,他对这些假设是否有充分的条件支撑并不在乎,只是将阿加莎的咨询视为是一次挑战。
雅各布·霍格针对埋尸案的女士都失去了左手的无名指,认为作案者可能有某种信仰,这种信仰未必是宗教,也有可能是他心中的某个执念。
“传说无名指是能通往人类心脏的,他带走的无名指,或许就是他作案的动机。如果你的描述没有出错,这应该是一个年龄在二十五至二十岁的男人,他可能从小就受到家人尤其是女性家庭成员虐待……”
雅各布·霍格关于作案者的心理画像跟阿加莎自己分析的差不多,但更详细,他认为这个作案者不一定拥有马车,但他从事的工作应该可以轻易用到马车。
关于埋尸案的案情和线索都太少,但针对近半年发生的连环袭击案,如果两起案件是同一个人做的,雅各布·霍格认为作案者应该在半年前发生了一次重大的变故,或许是意外又或许是疾病,使得他不得不改变作案手法。而且从他每次都是用小动物和小孩将被袭击者引到山林深处来看,作案者应该不善言辞。
……
阿加莎翻着笔记本,虽然她还够不着雅各布·霍格的标准,无法成为他的助手,但这一趟旅程并非毫无收获。
她对作案者做出的心理画像未必会有人相信,但来自全国心理泰斗的霍格博士的分析,却肯定是权威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