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谢灵瑜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不仅一点没为韩太妃的偏心生气,反而有种心头颇为舒畅的快意。
原来想说什么便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顾忌旁人眼光,竟是如此痛快。
到了太后寿宴这日,虽说赴的是晚宴,但这次宴会乃是谢灵瑜回长安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如此大场合露面。
先前她虽然也去了韩府,但是韩夫人的宴会岂能与太后相比较。
是以从一大清早开始,婢女们便忙活开了,各种珠宝首饰是早早被端出来摆着,衣裳则是早早做好了好几身,只等着这日谢灵瑜来选择。
反倒是谢灵瑜颇为淡然,看了一卷书,直到未时才开始更衣梳妆。
她向来不喜长安时下流行的浓艳富贵的打扮,先前绣娘来给她裁衣倒是推荐了不少时下流行的样式,她本不愿选,但想到是给太后贺寿,理应打扮的富贵喜庆。
于是她也难得选了一件花卉纹刺绣赤缇色齐胸襦裙,外搭一条筠雾色缠枝帔帛,松松挽在手臂间,如竹间乍起的轻雾,显得缥缈又仙气十足,倒是略中和了她这一身华丽浓郁的装扮。
为了配合这一身华丽打扮,几个婢女更是在她的妆容和发鬓上下足了功夫。
少女本就肤白胜雪,唇粉如樱,如今细细上了妆,妆容精致妩媚,发鬓高耸,两侧缀着繁复的流苏金饰,左侧发鬓间插着一朵精致的牡丹绒花,旁边则是一柄鎏金镶玉花树钗。
“殿下今日定能艳冠群芳,”听荷在后面瞧着打扮好的谢灵瑜,忍不住感慨。
谢灵瑜微勾了下嘴角,有些无奈:“只是累得慌罢了。”
听荷说道:“奴婢们都没敢给殿下戴太多首饰呢,不信待会入宫了,您仔细瞧瞧,哪家小娘子不是争奇斗艳,满头珠翠。”远不可能超越公主,可她乃是亲王,亲王品级在公主之上。
随后宴会开始,殿中的祝寿节目开始,宫人们也开始穿梭在殿内,给各个座位上的人准备上菜。
谢灵瑜安静观赏着殿中舞姬曼妙的舞姿,却不想目光乍然瞥见对面大殿角落,一道熟悉而挺拔的身影,即便他坐在那里,也比旁人要显眼出许多。
因而谢灵瑜才能在茫茫人海之中,一眼便瞧见了他。
只是对面男人本就望着她的方向,如今她的目光落了过去。
瞬间,两人四目相对,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萧晏行。
谢灵瑜未曾想到,这个寿宴上居然有他。
毕竟这样品级的宴会,朝臣之中也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方能出席。
他是正九品的品级,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呢。
“妹妹是在看什么呢?”突然她隔壁座位上的昭阳公主,见她一直盯着大殿角落,轻声问道。
谢灵瑜淡然道:“自是在看舞姬跳舞,不愧是宫里的乐伎,当真是舞姿曼妙动人。”
昭阳公主见她神色如常,却还是忍不住笑了下:“我还以为妹妹是在奇怪,裴四郎为何会在这里?”
“裴四郎?”谢灵瑜不解她为何提到裴靖安。
待她如醒神般,朝着大殿角落再次看去,这才发现萧晏行隔壁座位坐着的竟是裴靖安,只是方才她眼神只给了萧晏行,完全没看到隔壁之人。
昭阳公主见她当真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这才慢悠悠笑道:“说来也是父皇的恩典,准了今科科举前三甲,来参加祖母寿宴。”
难怪。
她还奇怪道,为何萧晏行一个正九品会有机会参加。
既是如此,她目光便也没再看向萧晏行。
宴过半巡之后,谢灵瑜喝了一口面前新上的茶饮,刚开始还不觉得,后来竟只觉得有些晕眩。
刚开始她还觉得或许是自己酒量不好。
方才圣人领着众人向太后贺寿,谢灵瑜跟着一起连饮了三杯。
后来她又单独向太后敬酒。
她本就酒量极浅,大概是这会儿后劲上来了。
可是渐渐她发觉自己晕眩的越发厉害,一时间,她以手撑着额头,似不舒服极了。
“殿下,你怎么了?”身后伺候着的春熙,轻声问道。
谢灵瑜摇头:“无妨。”
但是一旁燕贤妃瞧见,不由关切地说道:“殿下可是贪杯饮醉了?不如先扶她去偏殿小憩片刻吧。”
此时太后也朝这边看了过来,问道:“阿瑜怎么了?”
“殿下许是太开心,方才又一片孝心地向您敬酒,这会儿似有些醉了,”燕贤妃笑道。
太后赶紧道:“既是如此,便扶着她先下去歇息歇息。”
很快,便有宫人过来,春熙将她扶了起来,前往偏殿。
因着今日人多,所以特别设置了几处偏殿专门给人休息
所用。春熙小心翼翼扶着她,一路来到偏殿,将她安置在软塌之上,周围弥漫着淡雅清和的熏香味道。蒋牧童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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