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我谁都不选。”

“今早送你来医院挂号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你的身份证,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所以你是今天生日,对吧。”

兰鸢山随意道:“路上看到个蛋糕店,顺路进去买了,送你一份栗子蛋糕,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听到兰鸢山的话,刚才还在喝粥的兰君钦握着汤勺的动作一顿,忽而愣住了。

今天是池见薇的生日吗?

那昨天他约自己吃饭,还一直等他晚上回来......是想让自己零点的时候陪他庆生吗?

但是他不仅失约昨天的晚餐,也没能陪他过零点的生日.......

一想到这个,兰君钦心中忽而有些难受,像是心里扎进了一根刺,隐隐的,虽然不疼,但是很不舒服。

池见薇早就被感动坏了,小少爷在最脆弱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受到这样细节的关爱和照顾,即使这个人是来自同学的父亲,但还是让他忍不住当场表演一个爆哭,心中的委屈也一下子喷涌了出来:

“谢谢您替我过生日........呜呜呜呜.......谢谢您.........”

“.........”

兰鸢山没想到池见薇会因为一个蛋糕感动哭,整个人有点傻眼,还是谢宛会哄娃带娃,细心把池见薇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后背,才把池见薇哄好。

小少爷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被哄好后,开开心心地点了蜡烛许了愿,还慷慨地分了兰鸢山和谢宛一小块。

“.......为什么不给我吃?”兰君钦忽而有些不爽,紧皱眉头,问。

“一个蛋糕怎么可能给那么多人吃。”池见薇低头,用叉子戳着栗子蛋糕上面的栗子,头发垂下来,将他的眉目遮的有些模糊不清:

“蛋糕只有一块,就像人一样,不能给太多人分享的。”

兰君钦:“...........”

他这........什么意思?

“.........”看着兰君钦和池见薇陡然沉默起来的气氛,兰鸢山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顺带把谢宛拉了起来:

“行了,你俩自己慢慢吃吧,我带谢宛出去吃点好吃的。”

“..........啊,爸爸,”兰君钦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也不再去想刚才池见薇的异常表现,忙扭头对着兰鸢山急急道:

“如果你有空的话,帮我去京大找一找小老师好不好?”

听到“小老师”三个字,池见薇把头压的更低了,几乎要将整张脸埋进饭盒里。

“你找他?”兰鸢山想了想,说:“行,到时候看到他,我一定把他带到你面前,让他和你你说清楚,省的你一天到晚惦记着。”

“好,谢谢爸爸!”兰君钦得了兰鸢山的保证,美滋滋地低下头吃饭。

他吃饭的时候还想和池见薇搭话,试图缓和因为他的失约而导致的尴尬僵硬气氛,但粉毛兔子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不仅不主动和兰君钦说话,对于兰君钦的问句也是一句话不说,似乎打定主意要和兰君钦保持距离。

他不是那种很贱的人,爱人先要爱自己,兰君钦既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并且念念不忘到现在,就已经证明了兰君钦对白月光的喜欢程度。虽然兰君钦现在似乎和白月光有些误会,但他不能打着喜欢的名义破坏兰君钦和白月光的感情,趁虚而入,介入他们之间。

这样是不道德的。

粉毛兔子一边吃饭,一边想,是他单方面喜欢兰君钦,但兰君钦也不欠他的,谢栀白更是没做错什么,在他们三个人之间,如果一定要有个人先退出的话,那也一定会是他。

是他自己来的太晚了,是他的问题,这不能怪兰君钦,也不能怪谢栀白。

在兰鸢山离开医院之后,谢宛的眼睛还是有些红红的。

兰鸢山看了他一眼,伸手一把将谢宛揽过来,将谢宛揽进怀里,指尖抬起谢宛的下巴,仔细端详了片刻,方低声哄道:

“公主又伤心了,是不是?”

“........”谢宛没好气地锤了兰鸢山一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嗓子里的酸疼和哭腔:

“我都说不让孩子来了,你非得让他来。”

他说:“现在都住进医院里了,你开心了!”

“........”兰鸢山被猫爪子闹了一下,不痛不痒的,并不疼,闻言哭笑不得道:

“我这不是想让他锻炼锻炼一下嘛。”

“有什么可锻炼的,我的钱给他这辈子也用不完。”谢宛低下头想要揉被风吹疼的眼睛,被兰鸢山伸出双臂,牢牢地护在怀里。

“公主,话是这么说。”兰鸢山低下头,看着谢宛红的像兔子似的眼睛,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道:

“但是我们不能陪小狗一辈子啊。”

他亲了亲谢宛的眼皮,轻声哄道:

“我们比小狗年纪大些,迟早要比小狗先离开的。他如果现在不学会独立和成长,以后我们离开了,谁来保护他?”

“成长非要用这种方式吗!”谢宛生气了,恼怒道:

“你就是一点都不在乎小狗!”

“当然,必须要用这种方式。”面对谢宛的控诉,兰鸢山不为所动,语气很坚定:

“成长必来自于阵痛之中,谁都不可避免。”

他说:“别说让他一个人来京大上学........公主,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后背上已经挨过两刀了,那两刀差点让我躺在医院里一辈子。要不是我养父好心把我带回组织里,我这把辈子都会像野狗一样活着。”

“........”谢宛是知道兰鸢山的过去的,闻言登时不说话了,对兰君钦的心疼变成了对兰鸢山的心疼,捧起兰鸢山的脸急的掉眼泪:

“对不起,我胡说的........”

“没事。”兰鸢山用粗糙的指腹摸着谢宛的手背,注视着谢宛精致秀丽的面庞,半晌,低声道:

“公主。”

他说:“有些苦他必须吃,有些痛必须经历。”

“.........”谢宛垂头,半晌,脸上的眼泪又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抹去,他方低声道:

“我知道........”

他轻轻抽了抽鼻子:“我就是不忍心.........”

“一次发烧而已,没什么的。”兰鸢山笑了:“他真没这么娇气。”

他不以为意道:“他要真是我的儿子,别说一场高烧,就算是肺炎也得给我挺过来。”

“......哪有这么咒自己儿子的。”谢宛凉飕飕地给了兰鸢山一眼刀,被兰鸢山笑着抱住:

“好了公主,别管那只恋爱脑小狗崽了,看他招惹的桃花可不少,让他自己去心烦去吧,我可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