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两章合一】

可惜绝大多数的人和妖都不如他,包括她。

“你知道就好。”九姬无意再同他说下去了。

“我本也不是你的妻子,不管怎样,如今都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

话音落地,钟鹤青就看见她捏了法术,向帕子里的断尾掷了过去。

帕子倏忽一展,里面的断尾飞了出来,在半空轻轻一旋,再落下时,撕裂的血肉模糊的断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长长的绦子,穿在了断尾的上端,令它看起来像一只体面的别礼,静静落在白色帕子上。

而方才立在火神旁边的人影不见了。

钟鹤青遍寻不见。

殿内响起她微凉的嗓音。

“我姑且,就信你说得都是真的吧。狸尾能避厄运,也算是我还了你在凡间相护许久的恩情,你留下护身吧。”

声音到此处顿了一下,她再次开口,声音已离开大殿,从高高的殿顶瓦砾上传了过来。

钟鹤青心头一颤,只听她再次开口。

“钟鹤青,从今往后,你我互不相欠,山高水阔,不必再见了。”

“娘子......阿幺!”

钟鹤青只见殿顶有黑影一闪而过,旁边的竹林里有了漱漱离去的声音。

他急追着奔了出去。

可四野一片漆黑,双眼的刺痛痛得难以睁开,他强行睁着,却发现自己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愕然,却只能跌跌撞撞地循声追去。

一连追出去数十步,被竹林里茂密的竹叶割伤了手掌与脸颊,血珠混在雨水里飞落下来。

那离开的声音终于有了些许的停顿。

“阿幺,阿幺?!”

钟鹤青努力向黑暗里望去,极力想像

以前一样看到些什么,但他什么都看不到,只剩下满眼的刺痛。

他却听见她嗓音似乎顿了一下。

“那落蜃草你不要再用了,再用下去,你会瞎的。星进来的时候,见郎君还在炉鼎前面一动未动,血色遍布的眼睛里只有青紫色的火光来回闪动。

观星忍不住开口。

“郎君眼睛都不好了,在这样盯下去,您会瞎的!”观星惊奇叫了一声,伸头往里面看去,“咦?怎么有个黑金牌子?”

这炉鼎在此炼了不知几天几夜,怎么炼了个黑金牌子出来?

观星连忙放下灯笼,要去找个火钳子来。

却见自家郎君一言不发地突然探手进去。

他只把血肉做的手当成了火钳,从刚熄灭的炉火里,直直将那牌子捡出来,捧在了手上。

“啊!郎君您要被烫死了!”

捧着黑金牌子的双手登时红彤了一大片,甚至要冒起了水泡。

观星惊得心颤。

可男人却恍若未觉似得,低头细细朝那牌子看去,又颤着手轻轻将牌子翻过来。

方才那面刻画着让人看不懂的符咒,而翻过来的这一面,上下只写着两个字——

避厄。

钟鹤青忽的哑声笑了,眼角下的伤处红到刺眼。

避厄,避厄,这是她给他炼制的避厄吉物。

她是帮着他避开了,可这厄运终是到了谁身上?

是他反过来传给她了吗?

那她眼下浑身是伤地离开东京,又去了哪里,又如何了?!

他拿着这块她不知费了多少功力多少精力,亲自给他炼的避厄石牌怔怔出神。

观星只见着郎君死死抓着那只黑金牌,脸上神色难辨,血色遍布的双眼里隐有水雾,而他一双手通红到几乎要出血了,却又忽然站了起来。

一天一夜没出门,眼下他却大步向外走去。

可外面天黑着,他一双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先是差点撞到书案边角,又在楼梯口险些踩空。

观星急的不行。

“郎君,郎君!您到了夜里就看不见了,还乱走什么呀?”

男人脚下停了一下,但也只这一下。

他嗓音嘶哑如砂砾,观星从未从郎君口中听到这样的嗓音。

而他慢慢开了口。

“我已经是个没用的凡人了,难道还要当个废人吗?”

他说完,手里紧紧握着石牌,大步地匆促下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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