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贵妃面上穿着素净,实则衣袖下的纤长玉指是新染的鲜红蔻丹,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往乾元宫走,仿佛不是去侍疾的,而是散步,从头到尾的神色都平静无波。
叶煊那时就觉得,越贵妃是半点都不爱先皇的,甚至还可能是恨他,恨不得他早点驾鹤仙去。
如今再见一面,叶煊突然发现,满脸素净的李岁安其实跟他母亲一点都不像,她姿容并非小家碧玉,反而是堪比八皇子母妃丽姬的浓艳绝色。
大概是因为不常有表情,她年过四十脸上却几乎没有皱纹,除却肤色带着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外,看着如同二十五六风华正好的女子。
叶煊再细细想来,发现记忆中的脸总是相似,却又有着细微的不同。
“难怪。”相比较于血液御虫来说,会易容术似乎也不是那么稀奇。
叶煊没再探究,她轻啜一口茶水,也终于知道李岁安动作间扑面而来的熟悉是因为什么了。
“青梅煮酒,不错。”他将杯盏轻放。
李岁安神情不变,语气却和缓了许多,“可惜,没有雪水,青梅太涩,煮出来的酒酸味盖过了酒味。”
“或许,可以加点羊奶。”叶煊以前喝过丽姬做的不少奶制品,奶茶、奶酒他都尝过,味道不错。
李岁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片刻后,她抬眸看向叶煊,“陛下找我有何事?”
叶煊偏了下头,笑了,“方才太妃说我是贵客,还特意焚香烹茶以待,如今却问我因何而来?”
李岁安自有说辞,“我日日在此焚香烹茶,若是前几日,我便知晓你因何而来,可今日,我却是不确定,陛下来寻我,是因为冯子健,抑或是——长公主?”
叶煊端详她一眼,不答反问,“这便要看舅母听命于谁了,你为谁办事,我便为谁而来。”
李岁安听到“舅母”这个称呼怔愣了一下,听到后面又忍不住露出笑意,“果然是冯家人,同出一脉的阴险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