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岑半句也不敢对这人吐露,今晨自己冲进门的刹那,正撞见他蜷缩在床上呕了几口血,太医及时按住手脚施针后方平稳下来。怕他又会多想不利休养。
九商,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其实,最终迫使萧岑下定决心披挂出征的,还是手下来报,有人曾在西川一带见过神医的身影。
而且西川......直觉告诉他,那个地方一定隐藏着更为惊人的秘密。如果不去亲自走一趟,可能这些秘密就会随着黄土的掩埋,彻底消失无踪。
那么,朝中真正的细作及幕后操控之人的把柄,就永远无法真正握在手中。
那宋狗之所以敢在知政堂上气焰嚣张面不改色,不正是因为如此吗?
“九商?”萧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都未发觉楚临秋已经很久没开口了,低头一看,竟见他原来不知何时已闭目沉沉睡去。
这样也好......萧岑暗中松了一口气,心道若是楚临秋陪自己睁眼到天明,真到分别的时候,还不知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呢。
他托着楚临秋的头颈把人慢慢放回到床上之后,就低头凝视那张几乎无暇的睡颜,半晌后,竟突然俯身,对着两片苍白的薄唇轻咬下去。
“长路虽漫漫,此情亦可待。”
卷二:江山入战图 第一章 摔碗
萧岑就这么在床边守了一夜,未曾浅眠,他的手与楚临秋被里的紧紧相握,目光也仿佛被施了咒术似的紧紧黏在那人身上。他心里明白,此时此刻当真是看一眼少一眼,一旦天明,即使再不情愿,也必须离开了。
“此情可待......此情可待......九商啊,愿我归来之时,你真能策马十里长亭路。”
“珍重。”
“侯爷,时辰已到,您该离开了。”
听到这门外提醒之时,萧岑正取来一床被子小心地往楚临秋身上拉,这人夜里有些发抖,面色也一直不见好,看样子又得缠绵病榻一段时日了。
这个样子,让他怎能安心离去?然这事却全然拖不得,因为他在此地逗留越久,临到头了就会愈发狠不下心去。于是,萧岑咬咬牙霍然起身,快走几步,一把推开了木门。天际泛起的丝丝亮光晃得他一丝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