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侬早说撒!!"司机顿时没了气,"麻溜上车!"
司机一脚油门下去,车速彪到一百二,闯了几个限速拍照,刺白的灯光刷刷刷亮了好几下。
时延斜坐在周祁鹤的腿上,半个身体偎在周祁鹤的怀里,额头刚好抵住他的心窝口,奶香味的信息素被夜色遮掩不住。
狭窄的空间里,时延鼻息急促,全喷在周祁鹤的胸口。
某人看的口干舌燥,下腹一紧。
窗外的路灯亮不到尽头,时延烧的神智恍惚,睫毛被溢出的生理泪水打湿成一缕一缕,茫茫然呜咽∶"哥,我难受。"
"给哥说说,哪儿难受呀?"周祁鹤低头,耳朵去寻时延的嘴唇。
时延鸣了一声,小声道∶"头疼……想….…"
周祁鹤真怕把人给烧傻了,急的心里有把火在烧∶"师傅,您能再快点吗?"
不巧前面有辆车变道,司机师傅锤了两把方向盘,鸣笛声格外刺耳∶"欧呦,再快我的分就被扣完了呀!"他看了眼导航,忽然又有了新发现,"前面这车堵的呦,等下不行我抄小路!"
周祁鹤松了口气∶"麻烦您了。"
开车走小路十分钟就到了医院,直到护士给时延扎上针,周祁鹤才算缓过一口气。
时延睡觉总喜欢把侧脸埋在枕头里,自然卷的头发像海藻,黑黔黔地铺在白色的枕头上,睡的很熟。
周祁鹤坐在床边,伸手替时延拢了拢额头前的碎发,专注地看着他∶"你呀,我向来对谁都没耐心,可一见你皱眉我就心尖疼,小时候给你喂了那么多的巧克力,你愣是没记我一点好。"
时延从小就喜甜,那个年代的巧克力是稀缺品,周父搞工程,每次从国外进修回来就带一大盒的巧克力给大院里的孩子们分,分到最后周祁鹤还能剩下多半盒。
巧克力是用金色的锡纸包着的一颗球,里面加着一整颗的巴旦木。
等时延把巧克力球吃完了,周祁鹤就用自己的哄时延∶"你亲我一口,我给你一颗。"
时延馋鬼一个,于是就抱着周祁鹤,冲着他的脸吧嗒吧嗒地亲。
亲完后就有满满一口袋的巧克力球。
回忆起之前的二三事,周祁鹤不由得失笑∶"现在可好了,用巧克力都哄不了你了,你长大了,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夜晚的病房格外的安静,吊瓶滴液一滴一滴的声音清晰可闻。
周祁鹤守着时延,隔段时间给他测一次温,几乎一夜没睡。
好再天边泛起冷光的时候,时延的烧退了,周祁鹤的肩膀明显松了松,他坐到沙发上,叠着腿养神假寐。
他浅薄的梦里是院子里的大树,是带有皂荚香的飘扬的床单,是时延小的时候,老旧的场景,碎片一样的闪回。
时延披着红色的床单,手里拿着辟邪的桃木剑,在一群孩子中间像个小霸王。
时延小时候一点都不像一个Omega,逃课打架总有他的份,反而周祁鹤身为一个Alpha竟出奇的乖,周母经常和时延的母亲拉家常,常常开玩笑,两家孩子指定生错了性别。
时延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声音嘶哑,表情有点呆∶"我怎么在医院?"
周祁鹤坐在独立的单人沙发上,手撑着额头休憩,听见时延的声音后,立刻从浅睡眠中惊醒,说话时候不自觉又带上了讥讽∶"烧了一晚把你烧失忆了?"
时延皱眉∶"你送我来的?"
周祁鹤扬了半边眉∶"不然是鬼?"
时延心想,鬼送我来都比你好,心不对口道∶"….那谢谢你了。"
周祁鹤一夜没睡,太阳穴突突地跳,他不舒服地揉了揉∶"你刚睡醒,想吃点什么?"
时延这会突然馋起来东北菜,他昨晚睡觉梦了一夜的大铁锅∶"我想吃铁锅炖大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