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他那时和陆仅“争”钟尔,气的真的是钟尔被抢吗?
不是的。
至少不全是。
更让他耿耿于怀的是陆仅不再属于他一个人。
以裴箴言对陆仅的了解,这人对于那个“迫不及待或舍不得”的问题的答案不会轻易改变,所以他这句邀请更像是情侣之间的撩骚,并没有动真格。
陆仅说:“好啊。”
然后就推搡着一起滚到沙发上去了。
耳-鬓厮-磨从激烈到舒缓,裴箴言抬眼看陆仅,突然敏感地觉察出现下 的状态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亲吻,拥抱,男生的生理构造注定他们经不起撩拨容易擦枪走火,这些他都已经习以为常。
但陆仅的眼神跟往常都不一样。
迷乱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侵略意图。
简单来说,就是非常欲。
欲得人目摇心悸。
和裴箴言相反,陆仅在和裴箴言谈恋爱以前,一直是一个极尽克制、处处为裴箴言着想的人,否则他也不至于独自忍受那长达两年的形同陌路,但和裴箴言在一起之后,他变得越来越自私。
他对裴箴言的占有欲日渐膨胀,堪称贪得无厌,很多时候他甚至顾不上裴箴言的牺牲。
比如现在,他明知道不是合适的时机,但他还是被那句玩笑性质的邀请勾起了最汹涌的欲望,搅乱神志,难以平息。
“你来真的?”裴箴言都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把陆仅给拽下了神坛。
他很明显觉察到陆仅最近没有以前体贴,不过他并不介意陆仅对他霸道一点。
“嗯。”陆仅低头亲亲他,“可以吗?”
“可以吗”这三个字一出,裴箴言就是再傻也明白过来了。
他上次半开玩笑地跟陆仅提攻受问题的时候,陆仅的反应就让他有所察觉了,只不过这个问题对于他们当下 阶段的关系还比较遥远,他后来便没有深究。
现在问题又摆在他们面前了。
裴箴言试探着做确认:“那我当……”
陆仅不等他说完,又在他嘴角烙下 一吻,语气听似温柔,却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可以。”
“那免谈。”裴箴言没好气地推他肩膀,“让开,我要去厕所。”
在乌镇那晚之前,他都对自己的直男身份没有任何怀疑,这也意味着他在两性关系上抱有长达十余年的男性本能的、说一不二的主导意识。
他是给予方,而绝非接受方。
这观念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扭转。
大概是为了弥补刚才阐明立场时的强硬,陆仅这会又变得非常好说话,诱哄道:“我帮你。”
自己的手 和喜欢的人的手 是完全不同的。
指腹的温度从温热到渐渐滚烫,所到之处都是洒落的火种,每一下 微不足道的力度变化都足以惹来山崩海啸,把 人推到失控边缘。
从十个指尖到天灵盖,全是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