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仅懒得理他。
“有多好看?”裴箴言问。
陆仅:“……”
裴箴言喋喋不休一路追问到出家门口 的电梯。
陆仅烦不胜烦,把人 松开:“回去,拜拜。”
裴箴言的手臂还是 吊在他脖子上不肯松开:“那你说。”
陆仅不肯正面回答:“你搞得跟没听到过别 人 夸过你似的。”
“对啊,没听过。”裴箴言胡说八道,而后自 己也忍不住笑了,“谁让你从来没夸过。”
“我肯定夸过。”陆仅虽然不记得具体的例子,但 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裴箴言颜霸的地位从未撼动,他肯定是 夸过的。
“不记得了,我不记得的事情就默认没有。”裴箴言。
陆仅看在他醉鬼一个的份上,还是 妥协:“你太好看了,好看死了,这下记着点。”
裴箴言满意 了,头低下来,额头抵到陆仅肩上笑了一阵:“嗯,这下记住了。”
“早点回去睡吧。”陆仅赶人 。
裴箴言这个状态,让他十分怀疑明天能不能赶上动车。
裴箴言还是 跟着陆仅回了家,在他房间的墙上看来看去:“你有胶水吗?”
“没有。”陆仅问,“要 干嘛?”
“双面胶,单面胶也行。”
陆仅:“都没有,要 干嘛?”
室内空气相对封闭,裴箴言的酒劲又 漫上来了,眼神和动作都略显迟钝,犯起轴就是 不说自 己要 干嘛:“那有剩饭籽吗?”
陆仅对醉鬼无 可奈何:“你到底想对我的墙做什么?”
裴箴言放下书包在里面掏了半天,翻出一张奖状和一块奖牌来。
那是 今天跑3000米他们两个人 前仆后继拼尽全力一起得来的,与其说这是 一块运动会奖牌,不如 说是 他们共同 的荣誉勋章,镌刻着看台最轰动的呐喊,隆春最燠燥的阳光,少年最轻狂的岁月。
可惜上面只有他一个人 的名字。
所以 他在奖状的班级横线上加了“高二7班”,姓名横线上加了“陆仅”。
他将奖牌挂到了陆仅脖子上,慢吞吞地说:“我想把奖状贴你墙上。”
小的时候,他每次拿到奖状,裴正就会帮他把奖状贴到墙上,贴了满满一面墙,后来他渐渐长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没了这个传统,他也不再是 为拿到几张奖状就沾沾自 喜的小破孩,得到的荣誉只会随便往书桌肚里一塞。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一张奖状能让他这般自 豪,甚至比幼儿园拿到第一张人 人 有份的奖状还要 高兴。
这张他万分珍重的奖状,他要 送给陆仅。
奖状贴墙,亦是 陆仅的童年。
他五指微微攥紧了胸前的奖牌,目光久久停留在奖状两个并排的名字之上,再抬眸的时候,他的眼神软得一塌糊涂,因为自 觉方才态度不够耐心 ,他语气带了明显的哄人 的低姿态:“没有胶水,我现在去买,好不好?”
裴箴言先下意 识点头,而后反应过来,又 说:“不用 了。”
今天是 筋疲力竭的一天,好不容易到家,还让陆仅出门就为了买个胶水贴奖状,未免太荒唐了。
“我很快回来。”陆仅不由分说,穿上外套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