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雪案眼神都没给江鹜一个,“你不是有老师的联系方式?”

江鹜:“……老师过年了。”

谈雪案捏着一只天妇罗炸虾,沾了点松米汁,虾肉鲜香,外面裹着的一层炸得酥脆,他喜欢吃天妇罗,吃了心情会变好。

“好吧,等会带着你不会的题目来我房间。”他吃完了虾,又拿了一块大蛤肉,空气中盈满了油炸物的香腻味道。

“谢谢哥哥。”江鹜朗声道。

待到烫饭温度差不多了,他才开始往嘴里喂饭。

不过最后也没吃完,他炸物吃得太多。

他起身回房间时,江鹜还在捡自己的剩饭,“…十点之前来我房间,过了这个时间就别来了,我要休息。”

“好的哥哥。”江鹜满头大汗的回答,他其实有些撑了,但也不是吃不下。

谈雪案往前走了几步,实在是没忍住,又走到餐桌边上,蹙起眉心,“江鹜,你晚上吃这么多,能消化吗?”

江鹜抬起头,“哥哥也吃了很多油炸食品啊。”

谈雪案呼出口气,转身离开了餐厅。

他走后,江鹜还在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饭,他身后的张影微微躬下背,“吴管家下午跟我说,元宵节那天家里许多人都要放假回家和家人团聚,所以可能没办法给你准备一场很好的生日会了,可能只有值班的打荷小哥能煮碗面……”

张影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据她所知,江鹜原本的家庭条件不算差,如果是在自己家里,生日必定不会如此冷清,无人庆祝与关注。

“张小姐,”江鹜慢慢将勺子放下,他眼神看着正前方,“你知道,我的生日是谁的受难日吗?”

张影了然,“肯定是你的妈妈啊。”

“不是她,是另一个人。”江鹜摇了下头,“张小姐,麻烦你去跟吴管家说,我不过生日,我不需要生日会,也不用给我煮面,谢谢

他,谢谢你。”

张影哑然。

谈家别的人不知道,都只当江鹜是个小孩儿,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像个影子一样跟着谈雪案。

可她是日日跟着江鹜的人,她觉得江鹜只有偶尔才会表现得像个小孩子,这些偶尔的情况基本都只出现在谈雪案眼前,其他时候,他沉静阴冷得像块深井里的顽石。

“可是……”张影欲言又止。

“张小姐,我永远都不会过生日的,让我把这几口饭吃完吧,我吃完了还要去哥哥房间里学习。”江鹜重新拿起勺子,他用力将砂锅里剩下的几口饭重重捣进嘴里。

张影甚至听见了勺子撞到牙齿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跟着发酸,忍不住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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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雪案沐浴过后,穿着白色的纯棉睡衣坐在课桌前看书,他大学修的金融,不是他喜欢的专业,但他干一行就干一行,学习时也用了几分心。

如今已经不再受剧情控制,他自然也不会去再选不喜欢的专业,他这些时间一直在看人物传记,不管是谁,名气大小,作品传播的广度,他们的人生似乎都坎坷重重,不过后来的人总结,会用“不平凡”作为形容。

他变得平和许多,不再受控制的剧情,不再受强迫的角色,都再未曾让自己身处书里那些糟糕的境况。

唯一不变的是,他养大的江鹜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跟在自己身后。

八点半,房间门被敲响,江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哥哥,你睡了吗?”

谈雪案打开门让他进来。

他没再坐在课桌前,让江鹜坐,他自己则盘腿坐在床上,床头灯灯光从谈雪案背后笼过来,温柔至极,“哪道题不会?”

江鹜搬着椅子挪到床边上,他上身趴在床上,借着光,把本子上的题目给谈雪案看,“求这个长方形的面积,对角长32厘米,长宽比4:3。”

这样的题目,谈雪案看几眼就得到了答案,他把本子拿到膝盖上,将公式列得很详细,总共也就两分钟,他把本子递给江鹜,“能看懂吗?”

不等江鹜说话,他已经低头开始演算第二道题,并且说道:“列出来你还看不懂,出去就别说我是你哥。”

江鹜带来的五道题,七分半钟,全部被得出答案,还不仅仅是答案,步骤也一一罗列,谈雪案盖上笔帽,“回房间自己去悟。”

“谢谢哥哥。”江鹜没能成功多磨蹭一会儿,抱着练习本,沮丧地离开了谈雪案的房间。

他走时,顺手带上谈雪案房间的门,门一被关上,谈雪案的影子慢慢缩起来,他肩膀和背一块微微收拢。

谈雪案要是看不出来江鹜眼里的渴望和希冀,那他就是眼睛盲了。

他不想再做什么好哥哥了,但江鹜一如既往。

他感到有些厌烦,却又还有一些欣慰与庆幸。

欣慰江鹜一如既往,又庆幸江鹜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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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那天,谈雪案与余

珰和谈清晖打了一通视频电话,他们问的一些幼稚的问题,比如“有没有乖乖吃饭啊”“有没有乖乖睡觉啊”“跟江鹜一起要好好相处哦”,谈雪案都挨着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