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江鹜的警告,莫比斯不敢再造次。
谈雪案不知情,他只觉得莫比斯的话比刚来第一天时少了许多,表情严肃了一些,小动作也全没有了,抛开以上,莫比斯在美术上的成就以及展现出来的能力,教自己,其实有点杀鸡用宰牛刀的感觉了。
他知道,书里的余珰是生怕给江鹜的不够好,现在的余珰是生怕给自己的不够好。
莫比斯手掌破开的那一道皮结痂掉落那天,谈雪案与江鹜迎来新学年第一次过半考,前三次的月考,谈雪案一直是年级第一,而江鹜在谈雪案眼里表现平平。
是在谈雪案的眼里表现平平,在其他同学眼里,江鹜就是一个学习怪物。
第一次月考,江鹜的排名还在年级后三分之一吊车尾,谈雪案第一,当时还引发了一阵子对江鹜的冷嘲热讽,说他给谈家丢脸了,给谈雪案丢脸了。
第二次月考,江鹜上了中间的三分之一,笑话他的人登时就少了许多。
到第三次月考,江鹜排名年级二十九。
前五十的分值相差都没有特别大,但越往前,名次也越难以挪动。
可这样的成绩,在谈雪案眼里只是平平,他以为江鹜再怎么能进年级前十,他指的是第一次月考就应该进年级前十。
江鹜无法再抢走他的什么,但谈家也不养闲人和傻子。
过半考结束,且停就正好入冬,且停常年的冬季都无雪,即使是寒冷,也冷得格外温柔,徐徐的风,偶尔下几丝雨,其他时候惯常出点阳光甚至晴空万里。
谈雪案跟江鹜水杯里的茉莉茶换成了水果茶,但谈雪案只喝水,里面的水果他不吃,但也没丢,都进了江鹜的肚子。
不止水果里的水果,还有谈雪案吃不完的饭菜,喝不完的果汁,从未浪费过。
周五中午饭后,谈雪案趴在桌子上睡觉,他一定要睡午觉,不睡的话下午不仅精神差,心情也会很差劲。
教室里空调打得很足,他脱了校服垫在桌子上,里面一件打底白毛衣,但毛衣雪白,却在他皮肤的衬托底下显得黯淡。
“江鹜!”一个外班的女生从后门摸进来,蹲到了江鹜桌子旁边,她扎两个麻花辫,上面别了几把五颜六色的水晶卡子,她一张可爱的圆脸在看见谈雪案在睡觉的时候,皱了起来。
“他在睡觉啊。”小女孩格外遗憾。
江鹜正在将错题一道道拷到错题本上,他放下笔,低头看着对方,“你要给我哥情书吗?”
“啊!”庭婷捂住嘴巴,“你怎么知道?!”
江鹜淡定地从自己课桌里抽出一沓情书,“你是今天第七个。”
庭婷:“……”
庭婷一时有些难以接受,“那谈雪案会看这些情书吗?”
江鹜:“……不会。”
“那你还收下!”庭婷不可思议。
她眼睛大大的特别圆溜,印出江鹜低下头的面容,江鹜的眼神一瞬不瞬,看
得她心里有些发慌。的一些行为感到莫名其妙,比如自己收到的所有情书和礼物,他如果打算丢掉或者送给夏琅和何玉飞,最后都被江鹜封箱保存,因为有些礼物,夏琅和何玉飞真的很想要。
但书里的谈雪案未曾收到过什么情书和礼物,所以也无法跟书里的江鹜作出对比。
吃自己的剩饭剩菜这一点……谈雪案觉得是跟书里反过来了,书里的时候,他吃江鹜不吃的东西的时候比较多,即使他挑食毛病非常严重。
“哥哥,你杯子里水果是不是不吃,”
江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吃我吃啦。”
“你要吃就吃吧。”谈雪案看向窗外。
水杯的盖子被嘎达一声拧开,江鹜摆出自己自带的叉子和筷子,把杯子里的黄桃和橙子苹果一块块夹出来喂进嘴里。
他腮帮子被塞得满满的,“哥哥,隔壁班刚刚有个女孩子,问我你想不想谈恋爱,我说我不知道,你没跟我说。”
谈雪案看着窗外显得有些拥挤的栾树树枝,叶片已经落光了,灰褐色的树干裸露在外,那果子还□□地挂在树枝上,成串成串的,有的圆鼓鼓,有的干瘪得比花瓣还不如。
他看了半天,才想起去回答江鹜的问题,“江鹜,我才十岁。”
“我知道,哥哥不早恋。”江鹜低头回答得飞快,两排睫毛同扇子似的。
过了几秒钟,江鹜忽然又开口,“哥哥,再过三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
谈雪案“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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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寒假前的最后一场考试,谈雪案罕见地跟江鹜说了句“好好考”,他觉得,即使是失去了主角光环,江鹜也不应该差劲至此。
夏琅捧着复习资料啃着奶油面包,他大喇喇的,“年纪二十多名耶!雪案你还要他考多好啊!真是的,我做梦都不敢做这么大的。”
何玉飞抱着手臂,嘴里叼着一支果冻条,“年纪29,很一般啊,珰珰姨不是给江鹜请了很厉害的家教吗?考那么差,简直是浪费钱。”
江鹜站在谈雪案旁边,一言不发。
谈雪案这几个月长高了一点,哥哥跟他一样高了,上个月量过,他们都是151。
他觉得很开心,他在跟哥哥一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