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简单的风寒,安连奚许久都不见好。
安连奚小口地喝汤,鼻子塞塞的,声音绵软,“头有点疼。”
薛时野呼吸一轻,“喝了汤,再睡会?”
安连奚嘟囔了句
,“可我睡了好久。”了怔。
安连奚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烧糊涂了,那也是热的,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薛时野猛地紧紧抱住了,“小乖,不要胡说。”
安连奚一顿。
薛时野声音哑哑的,“快点好起来。”
没等安连奚说什么,他就继续:“待你身体好些了,再来。”
薛时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拒绝的,理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拉扯。
但终究是理智占上风。
小乖的身体不适合这么做,除非他是真的疯了,才会不管不顾。
安连奚抓着他的袖子,小小声回了一句:“……嗯。”
他也反应过来了。
自己刚才究竟在说什么啊……
安连奚简直不敢去看薛时野。
他怎么会说那样的话,他真的是烧糊涂了。
薛时野的情绪却不如他这般混乱,声音里透着愉悦,还有丝微微的沙哑,“我很高兴。”
安连奚抿唇,眼睫低垂。
薛时野低低说着,一字一句,贴在他耳畔道:“好爱小乖。”
安连奚心头微动,“嗯。”
薛时野吻了下他耳尖,抱着怀里的珍宝,声音里带着珍重,“快点好起来。”
和安连奚的害羞不同,薛时野清楚地知道,不是小乖被烧糊涂了。他在翻阅孕期需要注意的事宜之类的书籍时,也看到过一点。
但他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薛时野惊喜之余,还是要感叹一句时机的不凑巧,他的小乖难得主动。
安连奚发现自那天之后,薛时野更加期待他身体能够早点好起来,至于为什么,他心底也隐隐明白。
不过底子太差,安连奚终究是好不了太快。
小年一过,谢阑将军就要带着军队出发前往北域,安连奚去送的那日身体都还没好全,病恹恹地躺在薛时野怀里。
两人坐在马车上,看军队从前方走过。
“小表哥,你都病着,还来做什么?”沈玦也来送了,见安连奚的样子就忍不住说。
安连奚咳嗽了一下,薛时野眉头皱起,给他拍了拍背,他说:“谢景是朋友。”
沈玦不禁腹诽:你把他当朋友,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正在这时,一个劲瘦的身着银甲的挺拔身影坐在高头大马上,往这边过来了。
而军队依旧前进着,由征北大将军谢阑在前面领军朝城门口而去。
看到来人,沈玦连忙把话头压下。
帘子只掀开了一半。
谢景瞥见安连奚的半张侧脸,白皙的脸上透着些病气,唇却红得滴血,眼眸似含春水。他拱手,“末将见过太子,太子妃。”
薛时野瞥他一眼。
“多谢二位前来相送。”谢景道。
安连奚:“此去路途遥远,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谢小将军再见啊。”因为那边还有个谢大将
()军,所以他只能唤对方‘小将军’了。
谢景倒是不怎么在意,“太子妃保重。”
他神情很是平淡,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对待安连奚也没有什么特殊,像个普通朋友一样说着告别的话。
安连奚也点头,“保重。”
谢景又一拱手,一勒缰绳,调转马头重新走向队伍中。
沈玦见他离开,伸了个懒腰,“我也该回去了。”
安连奚道:“外祖母身体可还好?昨天没能去看她。”
因为风寒,连宫宴他都没去,薛时野亦陪着他。
沈玦说:“老祖宗身体可好了,还老念叨小表哥你。”
安连奚脸红了红,他的身体跟老太君的身体比起来,怕是都还要差上一大截。
“走吧走吧。”安连奚不跟他说了。
薛时野笑着捏了下他指尖,下令道:“回府。”
马车晃晃悠悠折返太子府。
城门处,一匹高头骏马立在那里良久,及至马车彻底消失在视野方才离开。
这个人还是跟刚遇见的时候一样,纯粹又天然,还把他当朋友了……
谢景眼眸压低。
但,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最初的好感却很难消弭。
甚至愈久弥新,可能再过许久他都忘不了。那个午后,少年站在阳光下,笑靥明媚地闯入他的眼帘。
谢景从怀中取出一个身着靛青衣衫黏土所做的小人,带着厚茧的指腹轻轻碰了碰。接着,他把小人重新收好,抬头目视前方,眸光凛然,骑着马朝军队的方向奔去。
随着征北大将军的军队出发,数日后,薛时野收到影卫传来的消息,易北部落的首领在死前传位给了二王子。
乌格查苏赶到的时候,易北部落的首领已然身死。
一场大战似乎就快爆发。
同时,薛云钦也有了点动作。
这个节骨眼上,薛时野本想待在府中守好安连奚,等着他身体痊愈,却不得不上朝。
“我快好了,”消息传来的时候,安连奚也在一边,闻言就看向薛时野,“你去上朝吧。”
薛时野看他。
安连奚这两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见他看过来就挑挑眉,“我在家等你。”
薛时野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好。”
大朝会上,有大臣参了六皇子一本,言其与外臣来往过密。
易北部落固然表面上已是大承的附庸,可实际上对方狼子野心,大承不得不防。
但六皇子和乌格查苏的关系引起了大臣们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