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谁家大人会放人小孩到那么晚的时间。
宁若雪忽然想到别人口中的许时夏,父母双亡,而今身边唯一的亲人就剩下在医院里的老太太,她不打算继续在这话题上兜转,于是很不走心的夸道,“那你真是好厉害的。”
这幼稚园小朋友的夸奖语气,逗得许时夏直发笑。
宁若雪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断断续续低沉的笑,耳根子发热,“你笑什么啊?”
许时夏摇头,随后想到这位大明星看不见,她是万万没料到褪去明星光环下的宁若雪,私底下的性格居然还有一点可爱,“能得到宁大影后的夸赞,真是我的荣幸。”
宁若雪察觉到对方话意中的调侃,有些恼了,“我倒是夸错你了。”
许时夏连忙补救,“怎么会,我这人从小就厉害,她们都拿我没办法,我可能就是大家口中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野孩子。”
宁若雪没办法把现在的许时夏和小时候那个野孩子联想在一起,像两个完全不同而独立的个体,“想象不出来。”
许时夏,“我家很多我小时候的照片,有机会带你见见小时候的我。对了,你往你右边看一眼。”
宁若雪扭过头,就看见巷子尽头有个人在对她用力挥手。
夕阳的光晕很美,那人小小的身影逐渐变大,许时夏踩着碎光朝她小跑过来,和记忆中那道奔跑中的身影轻微的重叠,那一刻,仿若时空置换,待人走近,近到能看清楚对方脸上因运动而染上的红晕,美得惊心动魄。
许时夏见她傻楞愣的,伸出手晃了晃,“我就说我能找到你,这不找到了,走吧。”
宁若雪静静地注视着她好一会,突然朝伸出手,“你能拉我一下吗?”
刚刚被那群狂热粉吓到了?
许时夏见她神色恹恹,甚至连那双明亮的眼都带上了郁色,果断伸出手拉扯了对方一把,触手冰凉,和第一次握手时的温度截然相反,许时夏一触即分,却发现自己手上沾了点粉,她食指轻搓,好像还有血。
她下意识低头,这才发现宁若雪的手指好像破了,但后者心不在焉,想到这位大明星来了之后所遭遇的事,许时夏轻舔唇角,“抱歉,这次带给你很多不好的体验。”
宁若雪走神,她捻了捻指尖,和记忆中的感觉不同。
许时夏见她低头走路,深怕她不小心磕了撞了,本来今天的遭遇对于这位大明星来说已经够糟了,她干脆拽住了对方的衣袖,将人往自己这边带带,她斟酌了一番,“姥姥那边我替她向你道个歉,她并不是故意针对你,她——”
宁若雪回过神来,顺口接话,“她是一位可爱的老太太。”
许时夏震惊的看过去,发现对方神色坦然,并不是故意在敷衍或客套,而是一种由衷的发自内心的感慨,她久久说不上话,要知道认识老太太的人无不在背后说她姥姥尖酸刻薄,不近人情,很难相处等,这些话她听了不知凡几。
连相识了多年的邻居们都不喜她姥姥。
反倒是一位刚刚被她姥姥万般刁难的人,居然会替她姥姥说话。
许时夏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两眼。
宁若雪揣测过很多剧本,深知各种人设,可能这就是她身为演员的一种本能,准确的说是天赋,她深知老太太的性格会由什么事而导致,比如,早早失去女儿,失去丈夫,失去到只剩下祖孙两相依为命。经济上呢,也许是老人家含辛茹苦的把唯一的血脉拉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