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司白能看到直播间的弹幕。

他是全知全能的神,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掌控不了的。

他掌控着无限世界的方方面面,一切的一切。

想来套情报吗?那他可找错人了。

纪司白姑且用透视眼看向了外面正在交谈的西菲尔和陆节。

陆节直视着西菲尔,“你能直接带我进去吗?”

西菲尔愣了下,“可伯爵不喜欢被客人突然打扰……”

“我会保持安静。”

西菲尔有点无奈,“不是你理解的那样。”

不是安不安静,而是作为客人,不经禀报就突然出现在伯爵面前,有些冒失了。

西菲尔向他解释,陆节的态度则出乎意料地坚持。

多亏西菲尔耳根子软,勉强点头答应,陆节到底如愿以偿了。

陆节的想法其实并不复杂,他只是害怕洛兰伯爵拒绝见他而已。

只要他直接出现在伯爵面前,伯爵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纪司白在他的起居室里,坐在一把古董摇椅上,明明是摇椅,他坐起来却没有丝毫晃动的迹象,他身边的物品满满当当,全是洛兰伯爵的私人收藏,大到背后墙上的哥特式铜镜,小到一枚不起眼的金属笔帽。

西菲尔带陆节进来时,纪司白正在用工具拆卸怀表的细小零件,单眼戴一块链条式的远视镜片。

手边一杯红酒,色泽是绮丽的深红。

纪司白根本不想理会对方,即使是对方亲自送上门来。所以他头都没抬,就当没注意到他们进来。

房间很暗,窗户紧闭,还拉上黑色的窗帘,让人透不过气。

洛兰的起居室处处透着浓厚的文雅气息,墙壁上唯一的一幅画与北欧神话有关,是传说中的正义之神提尔,手持宝剑诛杀一只魔鬼的画面,富有充沛的正义感,和正义终将打败邪恶的使命感。

西菲尔没在第一时间察觉出纪司白的冷淡,中规中矩向纪司白介绍,有位客人来了。

纪司白抬眼,让西菲尔这个不明事理的东西退下。

然后稍微配合一下角色设定,“我的客人,你有事找我?”

陆节的心率直飚一百八十迈,和洛兰伯爵碰上视线,他的脸又一次不争气的红了,浑身犹如过电,好在口齿和思维没被扰乱,尚且清晰。

“我来向你道歉。对不起,昨天冒犯了你。”

“昨天?”纪司白的眼睛眯起,“我的记性不太好,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忘了。”

道歉,多么拙劣的借口。

疯子为自己的疯子行为道歉,最后还是个疯子罢了。

纪司白下达无声的逐客令。

陆节没走,他选择在沉默和尴尬中,继续在原地傻站着。

他自己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至于纪司白,他的耐心一向非常充足,他从不尴尬,尴尬的永远是别人。

“洛兰伯爵,请允许我为你画一幅肖像画。”

哦?又想出了新的借口么。

其实这个提议,纪司白出乎意料的有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