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同意了。不过说来,我第一次知道,普普通通的红绳,能编得这么好看,你编的?”
“嗯。”
红绳就是普通的红绳,却被人编了一个又一个的平安结。
他晃了晃头发,笑看着木寒:“你手艺还挺不错的,这样好看吗?”
木寒对上那双带笑的眼睛,脸慢慢的红了,磕磕绊绊的说:“好......好看......”
他戴着他的发绳,他也戴着他的发环,还是被发环的主人亲手帮他扣上的。只要想到这点,木寒就忍不住心脏狂跳。
姜偃没有注意到他的脸上有些别扭的神色,闻师舟注意到了,也只是轻嗤了声。
跟闻师舟说了要在这里借住的事,又让他去买些吃的,闻师舟走前把棺材交给姜偃:“离开你太久了,这家伙又开始闹脾气,我管不住他,在你身边能安生点。”
姜偃接过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棺材,实在想不出它还能怎么不老实,难道又把闻师舟弹出去了?不会吧......
他接过棺材背在自己身上,目送闻师舟离开。
自己则正了正神色,问木寒:“刚才你娘说不认识你,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事,木寒刚亮起来的眼睛又失去了光彩,他有些麻木的说:“我娘有疯病,你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这样啊。”
他说谎。
姜偃心中肯定道。
女人虽然说得有些混乱,却明显有自己的逻辑在。根本不是一个疯了的人能说得出来的话。
他会问木寒,是想听木寒解释下事情的原委,原本并不是怀疑木寒。他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只想搪塞过去,反倒可疑。
这对母子的话大相径庭,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现在姜偃也不能确定了。
想他不久前还用这招吓唬了欺负木寒的人,现在,这同样的情况就摆在他的面前。
......
等闻师舟回来,姜偃简单的做了点吃的,几人吃完了就各自找地方休息。
女人还是不肯让木寒接近,饭是姜偃送进去的。
这四面漏风的破屋只有左右两间房,和中间一个不大的厅堂,姜偃和女人各住一间,闻师舟住在外面的树上,说是要放哨,而木寒则在女人门口打了地铺。
他说:“我怕娘半夜叫我,住远了我听不见。”
这理由倒也合理。
只是换个角度,说是他在看守那个女人,防止对方逃跑也说得通。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哪种了。
姜偃没有多说什么,背着棺材,在身后少年存在感极强的目光下,进了屋。
进了屋之后,棺材放哪犯了难。
他一开始是想把棺材随便往地上一放,可想到这棺材板会自己跳,闻师舟又说它路上折腾人,姜偃就有点疑心,薛雾酒的亡魂是不是也在。
要是薛雾酒的亡魂真在,那他作为薛雾酒的痴汉舔狗,就不能这么随便的对他的尸体。
哪怕薛雾酒的亡魂没在看着,要想骗过天下众人,他也不能松懈,要时刻记得,先骗过他自己。
一个痴汉舔狗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把自己穿越前看过的所有狗血剧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然后吭哧吭哧把棺材抬到了床上。
就这么站在床边,直勾勾的盯着棺材看。
一边看一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眼神和微表情。
他告诉自己,现在就有个镜头正对着他的脸,三百六十度的将他的每一丝细微的表情,每一个神态的变化展现出来。
他脸上的神情,不能有一点破绽。
对他这种非专业出身的半吊子来说,想要达到影帝级别的演技有点太难了。
靠演的,肯定是不够的,但如果,他不“演”出来,而是真情流露呢?
姜偃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他那双向来温柔的眼睛里多了点不属于他的情绪。
他深深看着这口棺材,就像是能透过棺材看到里面的人。
就这么安静地不知道站了多久,从失神中回过神来,慢慢地,小心翼翼的,把脸靠在了棺材上。
渐渐地,他的脸上多出了一丝笑。
笑容中,有种病态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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