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有可能是对你有点感觉。”她沉默片刻,沉声说,“感觉我无法掌控,只能说是机缘巧合,但是这些感觉不足以让我的理智推翻、非要与你在一起。”
“你也看得见的不是吗?”她抬眼正视他,“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根本不适合,我现在也已经过了随心所欲的年纪,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在不可能的关系上。”
“你知不知道?”他突然抬手打断她的话,“我接触过的女人,绝对不可能在这种花前月下的时候,说这种话。”
容滋涵眯了眯眼,“所以你不是说我不是普通女孩子么。”
“因此,”封卓伦这时将手上的袋子递给她,“我原本觉得对你的也是感觉,和往常一样的一闪而过、时间长了也就淡了,但是现在发现不一样了。”
“是兴趣和惯性。”他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指,“这两样东西,我以前没有过,不然我也没必要像个青春期男孩子一样,冒着被毒舌女王嘲笑的风险,问柯仔要了你在a市的地址。”
月色如银光,她明知他这些话,可能是熟能生巧的花言,却一时没有再辩驳。
两人相对无言地看了一会,他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了。
…
容滋涵本以为那天的月下谈话只是他又一时的心血来潮,可谁知那天之后,一周里至少有三次,晚上他会在她家楼下等她。
有时候会一起去吃晚饭、有时候会去看电影,像正常的情侣约会一样,他会牵她的手、亲吻她,两个人也会有不少话交谈,但都绝口不提确定关系。
她不愿意去揣度,也没有试过这样的相处,每每理智认定这样的关系绝对不应该再继续下去,可望着他轻笑懒样的样子,便都又消退下去了。
并且还认识了他交好的助理唐簇,唐二货见到她时便双眼放光,大声喊着“未来老板娘终于出现了!壮哉!壮哉!”后,一个狗吃屎便摔在了地上。
后来多年后她问过已经当爸爸的二货,为什么当时见到她第一眼就会这么说,二货甩了甩尾巴,用鼻孔哼了一声,“身为一个男人的第六感!”
而她只感叹这并非是随心所欲的事,而是随情所欲、在劫难逃。
年底的时候,原本容滋涵已经定了机票要回s市,岂料封卓伦前一天晚上拿着两张船票,把她压在沙发上,几乎用色相在勾引,“你就和你爸妈说,晚几天回去,我们去游轮上度新年,好不好。”
边说话,还边似是而非地在她脸颊上亲。
她面红耳赤,使劲推他,他依旧八爪鱼一样抱着她,嗓音低哑,“你不答应,晚饭就不要吃了。”
容滋涵只恨自己还是道行太浅,被他半威胁、半诱哄地,还是跟他去了游轮。
这艘游轮是从a市开往日本的,游船极大,造价奢华,内里各种娱乐项目都有,她知道他一定也是花了重金才买到船票,心里也暗暗有些异样的感慨。
本以为他是意有所图,可第一晚两个人在赌场玩到深夜,第二晚又因为船上的派对到凌晨,回房间的时候都已经很晚,她累得不行,他也跟着一起睡了。
第三晚是正式的跨年夜,八点多的时候,船上有小孩子已经玩起了小烟花,漂亮到不行,他从一个小时前就已经找不到人,她一直呆在甲板上,想他总会过来找她。
“是容小姐吗?”一个服务生这时跑过来,恭敬地问她。
她点了点头,有些诧异。
“是这样的,封先生在二楼的小露台等您,请您过去。”
…
s市有一家极好的酒店,酒店共七层,顶层那一楼,只供容纳两个人的位子,一张餐桌、一个露台、一束玫瑰、一枚钻戒,在s市极为盛传,每天只有晚上一桌,四位数的价位,一顿晚餐就等于一次成功的求婚。
而现在,在这样一艘豪华游轮上,封卓伦几乎复制了那一套班子。
“怎么样?满意吗?”他笑看着她入座,朝她举了举杯,“有没有想以身相许的冲动?”
她望着精美的布置,一时无言,也只拿起杯子朝他举了举。
或许他精通于调情,可这大费周章的布置,确实也真的少不了诚意。
晚饭结束,他让人放了老式的歌曲,到她身边来邀她跳舞,夜风习习,两人相拥着在露台里、就着缓慢的慢摇轻舞。
容滋涵望着柔美的灯光、与身前人俊美的容颜,轻轻叹息了一声。
封卓伦和她离得近,自然也把那声叹息听到了耳里,凑近她低声问,“叹气做什么?我总觉得正常的女人身处这样的场景,感动得无以复加才是对的。”
“你这样的排场……给过几个女人?”她平静地问。
他一愣,莞尔一笑,“我说只有你一个,你信不信?”
没等她说话,他又说,“上次在衫妹婚礼上,我说喜欢,你也没信,这次我花了那么多功夫,你还是质疑,容滋涵,哪有你这么傲娇心狠的人?”
他说话的口气里真的有埋怨、还有小孩子似的赌气,她听出来了,望着他的眼睛一会,笑了出来,“我不解风情,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封卓伦拥着她转了个身,突然打横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她一吓,连忙勾住他的脖子。
“那今晚一定要让你解一解。”他说着,大步抱着她朝楼下的房间走去。
缠绵悱恻。
房里的灯光被他开得半暗半明,他动情时突然停了动作,将她从臂弯里抱了起来,抱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走到了落地窗旁的吧台边。
他坐在了高脚椅上,随意地倒了一杯红酒,自己仰头喝了一口,凑过去咬住她的嘴唇、慢慢地渡给她。
口腔里是浓稠的红酒味,与让人浑身沸腾的炙热,她坐在他腿上,与他激烈地亲吻着。
“看着我。”他从她的嘴唇、游弋到她耳边低语,“宝贝,看着我。”
她本已经有些神智模糊,这时眼神终于落在他的脸庞上,他的脸颊上是连他自己也感知不到的沉沦。
在他的眼里,她能看到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自己。
“avecmoi.”他轻轻在她耳边说。
纵情之后封卓伦喘息了一口气,圈住她的腰,爱怜地亲她的脸,“解不解风情了?”
她不想回复他的流氓行径,沉默了好一会,才声音哑哑地开口,“你刚刚……说的那句是不是法语?”
他拥着她躺下,将她搂在怀里,“嗯”了一声。
“什么意思?”她闭着眼睛,轻声问。
等了好一会,他都没回答,她便累得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色里,他漂亮的眼睛依旧亮亮的,衬着窗外明亮的月光,似乎透着异样的、这一生都从未有过的暖色。
…
后来有一天,她抱着易修喂饭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问他。
她难以忘怀的初次,他进入她之前,到底对她说了一句什么话。
他这时已经不再青涩、彷徨,他作为一个父亲和丈夫,从阳台收了衣服走进来,笑眯眯地看着她。
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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