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成绩单红蛋徘徊在外不敢拿回家的小孩似的。
“那个老师!都是那个老师的错!”切原突然说来劲了,“补习到一半突然开始骂本大爷!说什么从教十几年没见过这么笨的学生,干脆退学去特殊教育学校深造吧!什么换我一小时得加价三倍才够值,什么别把他的名头说出去!啊啊,气死人了!”
“那是有点过分。”我说,“然后?”
“然后我就跑出来了!”切原挺直胸膛。
“然后?”
“然后什么然后?”切原瘪回去。
“下一步啊,”我说,“跟老师闹翻了就换个嘛,又没说这附近只有他一家私塾老师,光我看见的广告就不少。”
“幸村都下军令状了,你总得及格吧?”
切原的胸膛更弯。
我等了几气儿才等来这小孩的顾虑。
“我惹老师生气了,柳前辈会不会生气啊?”小孩抓着脑袋哀叹道。
我听半天才听明白,感情这老师是柳介绍的——也对,毕竟人家家自己开私塾的,肯定有人脉——过往履历优秀,经熟人介绍还打了个七八折,原定补三天,私塾老师打包票肯定能让这小子及格,结果小孩上第一天就和他发火了。
“不是你的错。”看他把海带头要挠秃了,我心生一丢丢怜悯:“你把手机给我,我帮你说。”
“真的?”切原眼睛一亮。
“啊。你也没必要顾虑,柳不是这种人,他知道你被老师贬低了肯定站在你这边。”说不定还会向你道歉是他识人不清。
后半句在心里说的。
这小子不知道被立海大三巨头怎么教的,平常狂的不行,鼻孔朝天,本大爷来本大爷去,一听见前辈,外加有好感的前辈,就‘前辈’来‘前辈’去,标准的不行。
结果电话那头嘟了半天。
未接。
把小孩吓得脸色都白了。
“没事,真没事……”我默默安抚,“柳估计去洗澡了,或是干什么别的。那老师肯定没胆子恶人先告状,而且柳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切原眼泪汪汪地看我:“前辈,你真好。”
“……”
听得别扭。
我看进人了,说过会儿再给柳打电话,你先出去,要不今天先回家,明天再想这事,是换老师啊还是道歉怎么滴你都跟监护人、柳商量,我一打工仔,身担生活的重担,实在没余情处理你。
小孩眼睛嘀咕嘀咕,哦一样,没走,盯着我收银盯了一会儿,往外走了几步,又看见玻璃门上张贴的招工标准,右下角有个横杠——已招满,盯了半天。
趁没人了,我朝这小孩开玩笑:“想来啊?”
“来这干嘛,”切原说,“我又不是没钱。”
“……”
安慰人平白被戳一箭,我有点没好气:“那还不回家?住这了?一会儿人贩子把你抓走。”
切原嘀咕半天,嘀咕不出个所以然。
我干脆没管他了,他不走,我把口罩一拉,照样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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