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宫大殿内,寂静无声,那玄金色帘幕垂着,映出后面一片高大修长的影子。

江楚容进入殿中,在大殿前静了片刻,方才化光没入那高台之上。

而甫一走入高台,江楚容便感觉身周威压猛地一重,就连空间都锁闭凝滞了。

至尊境的威压深浓如海,此刻就宛若浪涛一般浩浩荡荡袭来,狠狠碾在江楚容身上!

他玉白色的额前顿时渗出一丝冷汗,昳丽如玉的面容上神色却一丝未变,仍是这么坚持着缓步行至魔尊身前,屈膝行礼道:“见过……尊上。”

魔尊没有任何回应,他从高处凝视了片刻江楚容那低垂的羽睫,修挺的鼻梁以及微抿的薄红唇瓣。

忽然,他伸出手,并起两指,挑起了江楚容的下颌。

逼江楚容抬起头来。

魔尊的肤色因为久病略显苍白,同江楚容凝白如羊脂的肌肤衬在一处,愈发显得没有生机。

这时,魔尊瞥了一眼江楚容平淡中略带一丝隐忍倔强的表情,眸光微沉,语气却异常平静地问:“容儿,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身明妃礼服,嫌弃它暴露么?今日又为何要穿?”

江楚容终于看向魔尊。

他眸光平静,坦然道:“今日大比非比寻常,楚容不敢造次,以免丢了尊上的颜面。”

“是么?”魔尊淡淡道,“本尊还以为容儿今日看到我们魔族那些青年才俊动了心,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呢。”

从始至终都没提过江楚容和楚天绝在广场上的龃龉。

江楚容早已习惯了魔尊的随意发泄和迁怒,此刻只垂着长睫,闭口不言。

随着江楚容沉默的时间越久,魔尊一双狭长凤眸中色泽也越来越深邃,仿佛有海潮奔涌,凶险无比。

终于,他指腹微动,捏紧了一点江楚容精致的下巴,道:“罢了,这些小事本尊暂不追究,侍药吧。”

说完,魔尊方才松开了手。

江楚容垂眼应‘是’,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只金碗,然后割破了白皙的手腕,任由殷红鲜血淌下,落入碗中。

待到江楚容的血几乎流满金碗,他才抬手给自己止住了血,单膝跪地,将金碗送到魔尊面前。

魔尊却不伸手,只看着江楚容。

又是一阵微妙的僵持。

终于,魔尊脸上的淡然莫名碎裂了一丝,他忽然猛地伸手攥住了江楚容捧着金碗的手腕,掐着江楚容的手,将那金碗送到自己的唇边。

就当魔尊即将饮到那金碗中的鲜血时,江楚容忽然手腕一翻,竟是将那碗血狠狠打翻在地!

鲜红的血液泼洒在白玉地面上,异常刺眼。

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瞬,至尊境的威压如同海潮倾泻,疯狂汹涌而至!

轰然一声闷响,江楚容唇角溢血,就被魔尊掐着脖颈用力抵在了高台上的大理石屏风上!

江楚容被魔尊掐着纤细的脖颈仰起头,呼吸有些短促,可他此刻面上顶着那不正常的潮红,一直清冷平静的脸上笑容却明艳得近乎刺眼。

魔尊这时凤眸中绽出一丝摄人且病态的光,看着面前笑得刺眼的江楚容,沉声道:“容儿,你找死么?”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