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虽然虎头虎脑的有着比同龄人更结实的小身板,但接触之后赵煊发现这孩子倒是很单纯也很听话,乖乖的跟着她走了。
所有空间都给了张翠山夫妻二人,殷素素凄惨一笑:“五哥,我们回冰火岛好不好?”
张翠山怜惜妻子,却也没有忘记赵煊的话:“因为你我二人武当与天鹰教斗争不断,我实在是不能装作不知道,我们有责任给武当和天鹰教一个交代。”
怎么给交代?
殷素素看向一脸磊落的丈夫,若是伤了人还可以给钱财土地,但涉及到许多人命又要如何交代?
在江湖中,一向是人命债,人命偿的。
“这里的天黑的好快,树木也好多。”张无忌打量着四周看什么都新鲜。
“无忌,难道冰火岛上不是白天日出东方,傍晚日落吗?”赵煊好奇的问道。
张无忌摇了摇头,快乐的和漂亮姐姐分享:“在冰火岛上,经常会几个月都是白日,几个月都是黑夜,很长一段时间,无论何时太阳都挂在空中。”
这听起来倒是很有趣,赵煊想起了之前这一家三口的打扮,不只是白昼之分,冰火岛的气候也很与众不同。
赵煊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糖人,张无忌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是画一样的糖。”
张无忌从未吃过这么甜的糖:“这糖真甜,画的小老虎真可爱,我都舍不得吃了。”
”在冰火岛上,有什么好吃的吗?“赵煊问道。
”有一种绿色的毛刺硬杆,义父会把绿柑儿放到火上烤,烤完甜滋滋的。“张无忌说道。
”义父?“赵煊歪头问道,她意识到谢逊三人流落荒岛后的相处的关系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比如正邪势不两立的殷素素和张翠山结为夫妻了,再比如当年不知因为何种原因挟持他们二人离开的谢逊做了张无忌的义父。
张无忌愣住了,他突然想起来妈妈的叮嘱,离开冰火岛后不能叫人知道他们和义父的关系。
但小师姐心善还给他糖吃,应该是个好人吧。
赵煊又掏出一把糖果塞给与同龄人相比过于淳朴的小男孩:“你义父是谢逊?”
张无忌迟疑了几秒:“妈妈说,这不能说。”
这完全是变相承认了啊,赵煊忍不住笑起来:“这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不过若是他人再问你谢逊,一定要说不知道,不然很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小姐姐长的很漂亮笑容比糖人还甜美,但是说出的话却让张无忌后背起了层凉意。
“谢逊在中原犯下了很多血案,很多人为了师门同胞兄弟姊妹都想要杀了谢逊,所以,一定不能将谢逊的事情告诉其他人。”赵煊又耐心的说了一遍。
张无忌想起离开前听义父讲的故事,惨死的大和尚,大师一定也有亲人徒弟,那些人都想要义父的命吗?
赵煊确认过他不会再说秃噜嘴后,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转身发现在阴影处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殷素素。
“夜晚风大,师婶还是早些休息吧。”赵煊发现殷素素穿的很单薄,也不知道她听了多久。
“小妹妹,你似乎不太喜欢我?”殷素素咳嗽一声后说道,她极美笑盈盈的样子会让赵煊一瞬间想起她娘亲。
“正相反,我很喜欢师婶。“
“您一见到墙上的航海图就知道这是天鹰教的东西,我提到白龟寿你也很清楚他在门派中的身份地位,这说明您在闺中时就接触了帮派内的实务,有自己的一方势力,想来是个有心气有野心有想法的女子。”赵煊答道。
这个答案倒是让殷素素有些意外,她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长相带着几分柔弱的小姑娘:“那已经是之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想和五哥、无忌过我们的小日子。”
“既入了世,前尘往事带来的纷争是不可避免的。”赵煊认真的说道:“师婶可知昆仑派的高则成与蒋力涛如今变成了傻子,当日的事他们全都忘了却只记得三个字。”
殷素素想起了那两个想要讨好她却蠢笨的被调拨的兄弟成仇的傻子,眉头皱起:“哪三个字?”
“殷、素、素。”赵煊一字一顿答道。
殷素素眉眼间闪过一丝狠厉,早知今日当初义兄还不如将那些人全灭口杀了。
但这么做不行,不只是因为她自从有了无忌之后就鲜少下杀手,更是因为若她这么做,五哥不会原谅她。
海上潮起潮落汪洋无边,殷素素心乱如麻:“若是没有回到中原就好了,能继续过我们的日子。”
“若是回冰火岛,难道无忌这辈子就与世隔绝生活在那凄苦的地方吗?这听起来有些残忍。”赵煊说道:“最好的解决办法,或许是去一个无人认识你们的地方,才能继续过安稳的日子。”
“这世间,哪有这种桃源仙境?”殷素素露出几分苦笑。
第二天,殷素素病的更重了。
这船上本身就没有大夫,陈友谅那两三下也不过是学了一点皮毛,只能利用船内的药又改改开了张方子。
赵煊没想到她会病的这么重,忍不住叫出系统帮殷素素检查身体。
系统:经过全面检查后,殷素素只是感染了风寒,相较昨天情况有所好转。
赵煊看着守在妻子身边寸步不移的张五侠:所以,殷素素是在装病?
只见倒在床上的妇人脸色惨白看上去非常可怜,不时咳嗽几声,谁能想到她居然是装的。
赵煊忍不住在心里啧啧感慨,这位师婶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一开始赵煊还不理解为什么殷素素要装病,以为她是为了想要下船寻找医生拖延时间,直到赵煊发现师婶在病中时,五师叔的态度非常和颜悦色简直是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而殷素素说的最多的,便是希望能够回去。
航行的第二天,换了好几个医生吃了好多药师婶的病还是没有任何起色,张翠山心急如焚。
而就在这时,一叶扁舟载来了熟悉的身影。
“五师兄!”
“六师弟!”
十年未见的师兄弟二人紧紧抱在一起,满脸的激动,殷梨亭更是泣不成声。
张翠山笑容带泪:“你都已经收徒做师父了,怎么还像是小孩子。这渡海的轻功实在漂亮,看来这十年来你的武艺未曾落下。”
“师兄,这些日子我学了很多新的武功,我来演示给你看。师兄弟中你天资最高,若是师父看到你练成这套他传授的功夫,一定会非常开心。”殷梨亭说道。
兄弟相逢的场景很感人,赵煊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给她师父递手帕擦拭泪水。
赵煊的这种感动之情直到第二天,她发现师父大晚上还抱着被褥要去找张翠山要彻夜抵足相谈,永远有着说不完的话甚至同榻入眠。
赵煊转身就往反方向走,端着宵夜去看望缠绵病榻的师婶。
师婶的心情不错,被殷梨亭亲热的叫做“本家同姓的嫂嫂”后,她也不再那么忐忑了,甚至胃口也好了起来:“以前五哥总是说殷师弟有些少年心性,今日见了果然如此。”
“师父这两年已经稳重多了,他就是与五师叔重逢太高兴了。”赵煊尝试给自家师父挽尊:“师婶若是无聊,我可以陪您聊天解闷。”
殷素素拄着脸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久才看向乖巧坐在对面的女孩:“五哥有师门师父和亲如手足的师兄弟,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倒是你,这么晚不睡明早起来练功不困吗?”
“不困,我已经习惯了。”赵煊摇了摇头,虽然人在船上但每日的练习不能落下:“无忌也起的很早,我看他每日拳脚功夫都没落下。”
“我与五哥原本没想这么早教无忌拳脚功夫,是他义父担心孩子教了一些,无忌没忘记他义父的督促,因此练的努力。”殷素素叹了口气:“我倒是只盼着这孩子无病无灾,快乐到老,功夫练不练都没关系。”
殷素素的语气会让赵煊有种恍惚感,因为这话实在耳熟,她每次生病时娘亲都会这么说。
“与我讲讲武当吧,我初次上门想准备些东西,却不知买什么好。”殷素素问道。
一个问,一个答,很快赵煊就困的睁不开眼,明明在陌生的环境她一向不缺防备之心,此刻屋内苦涩的药味却格外熟悉,让她忍不住整个人松弛下来。
脖颈处的骨头实在脆弱,即使她的动作很轻,但被人按住脉门还是让赵煊有些不舒服,但是她此刻整个人似乎陷入睡眠中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皱起眉。
系统没有发出警告,她的人身安全目前没有威胁,赵煊觉得身心更放松了,也更困了。
困的感觉殷素素的声音都变得像她娘亲:“煊娘,你主动接近我们一家三口有什么目的?”
“我想劝你们远离中原的纷争,不因为屠龙刀被江湖中人算计,离开这里去过想过的生活。”
“真的有这种地方?”
“当然是真的,那里距离中原非常遥远是海外之境,没有人认识你们,那里——”
赵煊的声音越来越小,殷素素凑上前去听只听到了娘亲、想家之类的喃喃梦语。
殷素素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心软几分,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听到一道呵声从窗外想起:“妖女,你想对她做什么?”,